方媛見他們兄弟二人靠的很近,但各自沒有打擾,不由想起上學時候的事,努力忍住才沒有笑出來。
林藏吃到半飽,終於開始抱怨白天的種種。
「每次審到李主任,我總覺得自己被上了一天的政治課,滿腦子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想問的話,都被繞進去了。」
「話說當年我們還在學校的時候,李主任在幹嘛?難道真是教政治的?」
在場的人裡面除了方葉,當年都是璧辰中學畢業的,校友們齊齊給了林藏一個看傻子的眼神。
林藏自覺受到鄙視,默默扒完了飯,滾去審訊室了。
強制性的傳訊,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最多也不過是能留對方24小時而已,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沒有太多。
到了晚上,審訊室裡是另一番光景。
訊問椅處整個被暖光所籠罩。民警所坐的位置燈光要暗一些,其餘地方則隱在黑暗裡,將小小的審訊室分成了三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訊問椅與問詢時所坐的那種有很大的不同,高腳凳,沒有靠背,李主任也不過是尋常男人的身高和腿長,兩隻腳懸空著,沒有安放之地。
寧致進來把駱時換出去,李主任的臉色明顯一變。他頭頂上的是鎢絲燈,不至於刺眼,但是一片明亮,所有的表情寧致都能看得很清楚。
「小寧來了。」李主任率先打招呼,上半身往前傾,帶動著凳子都有些稍稍的晃動。
寧致點頭示意,沒有細品這句話裡面是抗拒還是嘲諷。一般情況,在審訊過程中應該儘量保持審訊人員的穩定,尤其是在雙方已經建立了基本的信任之後。然而李主任和他們沒有什麼信任可言,所以這一點倒也無所謂了。
林藏疲憊至極,卻也強打起精神開始新一輪的審訊。
「姓名。」
「李晰。」
「性別。」
「男。」
「籍貫。」
「山西省璧辰市,本地人。」
「文化程度。」
「本科。」
這些基本的社會學資料一路問下來,語氣、神態、肢體語言,李主任都與之前沒有什麼大的區別。這些基本資訊寧致在網上自然也是能查到的,只不過這些資訊,被審的人沒有說謊的必要,記住他們此時的各種體態,為的是確認一個基準值,好分辨接下來對方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謊話。
「據證人供述,你之前有性侵過受害人的舉動,對此有什麼解釋?」寧致默默地把基準線記下來,上來就是一記重磅□□。
「一個學生,看到自己的朋友受到傷害,想要替她討回公道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咱們學校一直有開設法制教育的課程,老師也盡心,所以她能有這種意識,我很高興。但是說傷害林朝露的人是我,我不能接受。」
一開始見過寧致的小小混亂已經消失不見,李主任口齒清晰,言語間一副語重心長的味道。林藏朝著寧致的方向小小地翻了一個白眼,示意他果然又是這樣。
「你是說證人的言辭純屬汙衊嗎?」寧致試著挑撥。
「汙衊這個詞太嚴肅了,田彤彤不過只是一個未成年,只是想要抓到壞人,報仇心切,本質上沒有惡意的,我不想追究。」
「那你在學校的辦公室,為什麼沒有安裝攝像頭?」
「對,應該安裝的,只是考慮到政教處的辦公室很安全,所以一直拖著,這是學校的失職。」他又換了一副懊惱的神情。
「學校發生了這樣的事,實在應該警戒,我們也應該反省。回去之後,我會在學校的公眾場所全部都安裝好攝像頭,未雨綢繆,即便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好配合你們調取錄影,對案情的推進也有很大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