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之前我們在醫院做過問詢,根據你提供給醫生的資訊,證明你是孩子的小姨,因為她的父母不在,所以帶人到醫院看病。現在,辦公室、走廊可到處都是你的腳印和指紋。」
林藏放下筆,歪頭看她。嫌疑人面色蒼白,有汗液在額頭處沁出來,她現在的狀態,倒是比之前裝暈的時候更加逼真了。
「不……」
女人只是說出這個字,便忍不住渾身發抖。她現在精神緊張、思維混亂,又哪裡辨得出真假。
醫院裡流動人群太多,又會定期進行嚴格的清掃和消毒,警方想要採集指紋和腳印,其實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之前被拐的時候,又有誰替我伸冤?」
情急之際,她只擠出這麼一句話來。
然而憋得通紅的臉,卻證實了她內心真正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因為自己之前遭受到不公平的待遇,那麼這不公,就應該被加諸到新的人身上去嗎?」
「或者說,你這是在主觀承認,自己就是李婷婷的身份?」
林藏步步緊逼,這一次,嫌疑人終於再也沒了言語。
她的眼裡突然迸出淚水,一顆一顆地砸到了桌子上。
面對無法辯駁的話是一種很難受的體驗。
李婷婷不說話,審訊室裡頓時更靜了。
她一直沉默著,之後趴回桌子上去,又是一副消極抵抗的樣子。林藏怕逼得太緊把她的那根弦繃斷了,或者再次使出裝暈這種殺手鐧,只好倒了一杯溫水過去。
「我們今天這樣做,正是為了阻止有更多的人受害。你之前在犯罪集團所受的苦難,我很抱歉,但這並不是你能做錯事的理由。」
李婷婷抬頭看他,卻並沒有去接杯子。林藏放在桌子上便起身要走,卻被人拉住了袖口。
「我不是李婷婷,她早就死了。」
女人對自己的身份下了定論,她臉上的淚,卻已滑到了下巴。
寧致就在隔壁看實時的監控。
審訊室裡的一言一行都能落在了他的掌控之中。
見嫌疑人這樣消極抵抗,寧致想揉一下眉頭,手伸了一半,還是忍住了。
「之前人身檢查的時候,就沒有在她的身上搜出通訊裝置,所以她應該是利用公用電話或者是借路人的手機來聯絡,所以也沒辦法去查通訊記錄。」
許陽也坐在一邊,正盯著裡面出神,又朝著寧致道,「可是她既然是因為孩子病重才冒險帶她去醫院,那麼不聯絡團夥裡面的人又顯然有些不現實。」
「這些人一般都是單線聯絡,保密也很嚴格。現在我們要判斷的是,這孩子到底是已經被帶到他們的中轉站又帶出來的,還是拐賣了之後發現不對直接帶到了醫院。」
「知道了這一點,或許能順道摸出營救的大致路線。」
「應該是前面的那個。」許陽順著寧致的思路接了話,「畢竟他們應該是已經找好了買家,之後發現孩子不對,又因為拿了定金,所以冒險去了一趟醫院。但孩子想要趁機逃跑,因為劇烈運動,這才引發了病情。醫院裡只有停車場要隱蔽些,所以嫌疑人把她帶到了那裡。之後有人去停車場,撞破了這件事。」
許陽說完了,越發地覺得自己的推論是合理的,渾身上下都閃著光。
很多輔警都有考一個正式編制的夢,許陽就是這種。寧致難得笑笑,又示意他朝著裡面看,「主要的是,李醫生說她在門診的時候,主述過孩子的症狀,與她的病情基本吻合。那麼由此推斷,她和孩子應該是已經經過了一段的相處時間,剛剛拐來的可能性並不大。而且如果是短時間內就發現孩子不對的話,那麼她只要把孩子丟在附近就好,沒必要跑去醫院這麼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