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你也趕快來吧!”山姍報出了醫院的名字,急急忙忙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凌薇看了看手機,確實有幾個未接來電和簡訊提醒,是進門前怕打擾了主人才關的機。
在數個未接來電之中,有一個不是山姍的。
居然在幾分鐘前,孟大雷給她打過電話。
剛才山姍不是還在電話裡說,他在醫院搶救嗎?
凌薇急切地揚手招著飛馳而來的計程車……
送別凌薇,寧夜坐回了稿紙前,提起筆沒寫幾個字,筆尖戳破了稿紙,黑墨滲透幾層紙,化開一圈烏黑的圓。
冥冥中,有種不祥的預兆壓降過來,寧夜頭皮陣陣發麻。“黑”這位如同伴侶般陪伴自己多年的親密主角,即將上演在寧夜書中的最後一幕了。
換掉那頁被弄髒的稿紙,寧夜提筆疾書。
魚缸裡的女屍,是龍東大樓1002室的住戶,在這幢住了500戶人家的高樓裡,獨門獨戶的單元,也許沒有一位鄰居能夠叫出她的名字,否則不會屍體在水裡泡了好幾天,也沒有人發現這家女主人許久未出現了。
黑搜查了死者的臥室,裡面都是堆積成山的化妝品和琳琅滿目的衣櫥,然而奇怪的是,像死者這樣一個愛美的單身女性,她的房間裡居然找不到一張照片。
黑察覺到了問題的所在,私人物品雜亂地堆放在臥室之中,床上卻是一絲不苟的整潔,兩隻刻意被擺亂的枕頭,是偽造現場最有力的證明。有人把原本凌亂的地方整理過了,目的就是為了毀滅證據。
他繼續在臥室裡一寸一寸地搜查著,堅信自己的直覺,兇手絕不可能讓所有的證據都銷聲匿跡。
突然,死屍所在的魚缸發出一記悶悶的聲響,屍體在水裡詭異地翻了個身,泛起一片混濁的汙水。
黑心中一怔,莫非是詐屍……
他放下一張從梳妝檯上拿的健身卡,望向客廳的魚缸,發現原本靜伏的屍體浮出了魚缸的水面。
原來虛驚一場,被黑觸碰過的屍體,由於腫脹過度,自己浮了起來。
這點似乎觸動了黑敏感的神經,他再度來到床邊,將手掌插入床墊的下面,裡面沒有任何東西。他仍不甘心,索性將整張臉平貼在床上,把整隻手臂插入床墊的更深處。
他的手終於觸碰到東西了。
臉上也有了淺淺的笑意,他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
低頭抽回手臂的時候,黑髮現地板的縫隙間,露出一根短短的頭髮,雖然房間裡沒開燈,但被染成了棕黃色的頭髮還是非常容易識別的。
龍東大樓下又是一陣警鳴呼嘯,剛才黑給警察打了電話,他們接到了報警電話後,方才在樓下辦案的警員們又折了回來。
地板上那根棕黃色的頭髮,就像一針興奮劑注入黑的體內,沒有等警察上樓,黑就無聲無息地離開了這間屋子。已經搞清楚了,魚缸裡的死者不是死後被扔進魚缸,而是在魚缸裡被淹死的,這裡正是殺人的第一現場。
梳妝檯上的某處,夾著張不起眼的健身卡,在黑關門的一剎那,也被風吹到了地板上,飄進了櫥底的最深處。
從1002室走出來,黑沒有往電梯裡走,而是繼續走上樓梯。
黑從來不曾想過,自己這種特殊的能力從何而來,是否這個世界上還會存在著同類。知道他擁有這種能力的人,都認為擁有這種能力是上帝的眷顧,甚至羨慕不已。可是他們不知道這種能力讓黑變成了異類,讓他的生活變成了災難。
七歲時,在過春節吃年夜飯的飯桌上,黑從摸著他的頭故作疼愛並對他讚不絕口的舅媽眼中,驚愕地看見,舅媽在家裡對弟弟說自己讀書笨,是廢物的情景。
當時,他不知這是為什麼,但從此以後疏遠了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