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中,做個痴兒吧!”一團祥雲從他腳底升騰起來,不一會呂祖就隱去了身形,不見了蹤影。
痴女一人愣在床上發呆,之前所見彷彿夢中一樣:那人必定是呂祖無疑了,只是沒料想那呂洞賓竟然是這等人物,唉,恐怕自己一開始就尋錯了路,想到這裡,那不爭氣的眼淚便如斷了線的珍珠兒一樣滾滾自腮邊落下。
轉眼看見自己之前一直在服用的雲母粉,一點點都用紙包包好,放在一個笸籮裡面,痴女心中發狠,抬粉臂用力一揮將笸籮打翻到了地上。雪白的雲母粉從紙包裡掉出來,輕雲似的灑了一地。外屋的下人也不敢進來——那個自稱是呂老爺呂仙人的男人怎麼就沒出來了?小姐屋裡面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便說這何姓痴女,之前心中有求道一念支援,日日服用雲母粉,就算上吐下瀉,日日消瘦他自己也不覺得什麼。如今心中這心念想已經沒了,只聽見肚腸裡面嘰裡咕嚕一陣響,就覺得飢火中燒,難受起來。
“我要吃飯!”痴女終於肯吃東西了,守在門外的家人心中都是一定,直念阿彌陀佛,於是寨子裡面鬧騰了起來,廚子下人趕忙捅開灶眼準備開火熬粥。
這久病之人,尤其是像何女這樣的長時間不吃正常東西的病人,覺得餓便是要好的徵兆——但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大魚大肉的來餵養,“譬如人染沉痾,當先用糜粥以飲之,和藥以服之;待其腑臟調和,形體漸安,然後用肉食以補之,猛藥以治之;則病根盡去,人得全生也。若不待氣脈和緩,便投以猛藥厚味,欲求安保,誠為難矣。”
只是何女餓了這多的時候,哪裡還能等那水滾粥熟的時候?雙手雙腳正沒著落的時候,便看床邊圓滾滾的有一枚桃——便是那老嫗拿出來要她吃的,又是呂祖拿來要她吃的。
“怎麼把這桃兒給留下來了?”何女心中奇怪,可還是奈不住飢火中燒,抓起來就往嘴邊送。
那蟠桃到了嘴裡,立化一股清泉,細細滲入何女的喉頭,又進了她的五臟六腑之中。再嚼一口,如滿滿吃了一口精氣,這精氣迅速流進何女的四肢百骸,何女也有些根基,只覺得身體裡面靜脈充盈,丹田鼓盪,彷彿就這一口就增了多少載的修為。
何女不禁高興!原來這蟠桃乃是人間不得之物,必然是呂祖成道之後所得,遺留在此便是她何女的造化。
待到一枚蟠桃全部吃下,何女已經出了一身透汗,渾身上下已經煥然一新,便是那肌肉骨骼血脈經絡,竟然都如初生的嬰兒一樣!
嬰兒?
何女丹田鼓動,那其中精氣匯聚竟然成丹,呼吸間,那內丹鼓脹,化作一個嬰孩。
這時候,何宅的僕婦下人將那粥漿端上。新米所熬的白粥,佐以新春剛醃的小鹹菜,放到一般人家真是上等的好吃食,連那下人聞了都不免食指大動,想快快去廚房偷偷乘上兩碗灌下肚去。
可何女卻大叫:“什麼東西,如此腥臊!快快端出去!快快端出去!”眾人不解,以為是哪個下人的體味衝撞了小姐。
“小姐,這粥我們擺在這裡,您慢吃,我們這就出去。”
何女一擺手:“這粥!就是這粥!聞著卻像是泥土塵埃!不似人來吃的東西。”她因是大家閨秀,好人家的小姐,不能再說粗俗的話了,在她聞來,這粥漿肉糜哪裡是什麼泥土塵埃?明明是人類的便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