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若墳場。
魔皇微微睜開雙眼,掃視了殿內侍立的眾位臣屬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到了宰相大人身上,道:“宰輔,你的意見如何,剛才大家都說了,只是怎麼不見你發表看法?”
宰相大人誠惶誠恐的跪拜在地,恭敬的道:“因為事關微臣的犬子,因此微臣不敢多言攙和,依例迴避;微臣唯陛下之命是從,願聽陛下聖裁。”
魔皇定定望著他,忽然一笑,似乎隨意的道:“朕現在就要你談談看法,當著諸位臣工,你就說說又何妨?”
政務大臣聞言,細察魔皇的語意,不由得渾身一顫,一時間猛然出了一身冷汗,暗中為宰相大人如何回答擔憂起來。
宰相大人似乎並未察覺出魔皇語調中的含義,微一猶豫,道:“臣不敢妄測兩位殿下,卻也同樣不相信犬子膽敢叛國,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罪,微臣認為,這其中必有誤會,因此我同意米斐大人的意見,最好能將犬子與兩位殿下給招回,細細詢問為妥。”
眾位大臣齊在心下暗罵,政務大臣則差點笑出聲來,――此時地堅城前線軍情如此緊急,將兩位王子與主帥給招回,卻不是等於將地堅城拱手相送給聖元軍?如此如何使得,卻不荒唐?宰相大人擺明了是以退為進,反將了魔皇一軍。
眾位大臣都不敢說話,攙和到宰相大人與魔皇兩者之間,偏向那邊都不妥;也是兩人兒子之間的事情,一時說多說少,將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可不是糟糕?
魔皇一陣默然,良久,一聲嘆息道:“罷了,想必愛卿是對朕很失望是吧?”
眾臣都是一愣,宰相大人俯身低聲道:“微臣不敢,君教臣死,臣不敢不死,微臣安敢有腹誹之意?只有唯陛下之命是從而已。”
魔皇點頭,道:“朕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東西,朕還不清楚?朕想即使諸位臣工,也想必是心中一清二楚吧,只是耽於這兩個逆子是皇子,因此投鼠忌器,懼怕朕的降罪,從而不敢明言,是不是?明知此事的是非與對錯,卻附從那兩個逆子,或者明哲保身,朕對你們很是失望。”
眾位大臣出了一身冷汗,惶惶然跪在地上,俯首認罪。
魔皇冷冷掃視著下跪的眾位臣僚,手指輕輕敲擊著皇座的靠手,道:“你們如此迎合上意,妄自揣測君心,分明是存了私心,只企圖保全榮華富貴、延長利祿爵位,卻沒有真正實心為國為朕,――有了此心,即使殺一千次,也不為過!”
眾位大臣噤若寒蟬,跪在地上,緊緊貼著金磚,大氣也不敢喘,唯恐稍有異動,落了魔皇的眼中,招致罪罰。
魔皇冷冷的“哼”了一聲,發洩了一通,似乎出了一口悶在胸中已久的怒氣,菁鸞見父皇面色鐵青,不由擔憂,輕步走近,伸手輕輕撫摩著魔皇的胸口,低聲道:“父皇,您不要動氣,這些事留給兒臣來處理好了。”
魔皇無奈的輕嘆口氣,憐惜的望著自己的愛女,搖頭輕聲道:“怕是你以後要吃苦了,朕晚年倦政,懶得理事,用瞭如此一群混蛋,給你留下了這麼大的一個隱患,唉!以後沒有了父皇,一切都看你自己的了。”他抬頭,望著跪了一地的臣屬,頓時又氣不打一處來,然而朝政還要依靠這群傢伙來料理,總不能都一棒子打死!魔皇嘆氣暗想:即使貴為皇帝,又能怎麼樣,還不是照樣有為難之事?
菁鸞輕聲道:“兒臣會處理好這一切的,父皇您就不要操心了。”
伴君如伴虎,眾位大臣在魔皇駕下任事,年限最少的也在十幾年以上了,都多少摸透了老皇帝的性情。眾臣情知剛才魔皇是真的動了殺機,打算是要大開殺戒的,自己算是在鬼門關上兜了一圈,懸在脖子上的利劍差點斬將下來。撿回一條命的眾位朝臣,渾身輕顫,脊背汗出如漿。
宰相大人無疑想的更深一層,摸透魔皇心思的他,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