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費感情啊。
腹誹歸腹誹,很多人暗自鬆了口氣。
他們沒有得到重要,就證明自家還有機會。
然後,溫宏毅就發現,來他面前刷臉的人變多了,態度謙恭,舉行有度,言語間全是對他的崇拜孺慕。
溫宏毅:我就是個工具人對吧?誰來想攻略,就能攻略?
他不勝其擾,特地下旨到前朝和後宮,不許再無事隨意煩擾他,否則就自動認為無事可做,那他就要派點事情做了——姑娘去抄書為國祈福,男的就送軍營摸爬滾打。
他的原話是:「這不是有勁嗎?有勁就往正地方使,別浪費了。」
這個旨意一下,眾人登時偃旗息鼓。
這些都與溫知著不相干。
她做完考情分析的書,又抓緊自己的小說出版,恢復了催稿生活。而江無妄對她前些天的懈怠很滿意。
「少爺我就是你這樣可以隨便敷衍的?得到手了,就不知道珍惜了?」
「……」
溫知著:您能少說點話,多做事嗎?!
她真的無力吐槽,兩三個月過去了,就寫了二十章,距離完稿日遙遙無期。
她決定不能再放任自由,於是等到過了冬至大節之後,她就長期駐紮江無妄處,日日催稿不停,任他如何耍懶,也絕不懈怠。
江無妄面對她這種暴風雨似的催稿,也將作妖發揮到了新高度。溫知著也是透過他才知道,一個人瘋起來真的可以不是人。
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嗎?
一天,江無妄寫不出來,說昨天的茶水不好,茶葉噎著他了,他難受了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渾身不舒服,實在提不起筆;
溫知著:……就特麼離譜。
您說個魚刺卡著她都行,茶葉都能噎著?
還有一天,江無妄寫了一半,突然撂挑子了。溫知著問他原因,他直言是牙疼。至於為什麼牙疼,他的理由是中午的米飯沒燜好,咯著他牙了,所以牙疼。
溫知著:……
她四十米的長刀真的要收不住了。
後來,他今天突然頭疾,疼得坐不下去,更別說寫東西,然後陪著他一塊去外面逛市集、吃小吃,足足玩了一個時辰,頭也不疼不暈了,總算交了最後一章稿。
溫知著想派小秘書過來,她也不能總在這兒耗著。
誰知道,小秘書來了一次,一說是代她來的,直接將人規矩請了出去,然後大門緊閉,怎麼都敲不開。小秘書沒辦法,回去求救溫知著,等她一來,對方先來一個惡人先告狀,話裡話外表示對他的不看重。
溫知著叫他去辦公室寫吧,他嫌大家辦公的聲音影響他發揮;溫知著威脅他拖欠稿子要賠違約金,江無妄二話不說拿出一疊銀票,意思是「隨便賠,少爺我想寫就寫,不想就賠錢,反正有的是錢」。
是以,溫知著天天盯,日日盯,總算趕在年節之前盯出了上部稿子。
等到整個成稿全部整理出來後,她真的由衷地鬆了口氣。
從業這麼多年,從未見過如此棘手的作者。
真的比上學時班上的刺頭還難搞。
溫燁霖實在不理解,不止抱怨了一次。
「三姐,你就是窩裡橫,對我就重拳出擊,對別人就是輕風化雨。為什麼就縱著他這麼作啊?」
他就知道溫知著在跟一個作者,還不知道作者是誰。
溫知著不想解釋,因為真沒法解釋,外人也難以理解。
一個優秀的作者,溫知著願意容忍他這些無關痛癢的壞脾氣。
不傷筋不動骨,最後能拿到稿子就行。
這世上沒一件容易的事。
跟作者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