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進來吧。”
那老人家開了門,又背對著他往外屋子裡走。這屋子裡都是雞屎的臭味,羽毛亂飛,地上也沒有清理過,髒兮兮的。秋小風忍不住捂住了口鼻,只是他又看見這老嫗行將就木,生活維艱,實在是太過孤苦無依,可憐之極。
“老婦一人居住在此,兒子走後,那邊就空了一間屋子,你睡那裡吧。”那老嫗渾濁地雙眼往那屋子裡看去,一會兒又轉身往另一間屋子裡走。
“您兒子呢?”
“死了。”那老嫗道。
秋小風問不出個所以然,心說別人家的事少管,連忙閉嘴往那房中走。這房子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張床和一根凳子,都很乾淨,沒什麼灰塵。那床上還掛著一個布玩偶,被縫補過許多次,舊巴巴的。
秋小風累極了,躺在床上就睡了過去,連鞋子也未來得及脫。
到了半夜,秋小風只覺得一陣寒氣攝人,便從夢中醒過來,只見眼前冷光晃眼,一黑衣人手握長劍直刺而來。
秋小風險些沒被嚇個半死,提起隨手拿起桌子上的劍就是一擋。兩人在屋子裡纏鬥起來,秋小風咬咬牙,一劍刺傷了那人的肩膀,莫說又是哪派來追殺的人。秋小風見那人起不來,外頭恐怕還有殺手,便又往那老嫗房中疾走,恐生不妙。等到走進了,才發現那老嫗已被殺了,橫死在屋中,手中還緊緊拿著一雙孩童的老虎鞋。秋小風的心彷彿被刺了一下似的微微發疼。若不是他在此借宿,那老嫗也便不會死了。
她恐怕還等著她那孩兒回來接她吧。
只見外頭風影橫斜,一陣血腥氣味彌散開來。秋小風一腳踹開房門,提著劍從屋子裡走了出去。果真瞧見殺手刺客埋伏在屋外。秋小風怒極攻心,揮劍便朝那殺手刺去。
那殺手不過三五個,卻不知是哪邊的人,又為何要刺殺他。秋小風一劍結果了其中一人的性命,滾燙的血濺到了他的臉上,秋小風將那血跡拿袖子一抹,瞠目而視。
那些個殺手恐被唬住,這秋小風和傳言中的大相徑庭,不像是好惹的人。
秋小風使了一串劍法,回手一刺一挑,又側腳一偏,便一把劍架在了一人脖子上,喝問,“誰派你們來的?”
那殺手知被他捉住,有來無回,便咬碎藏在牙後的□□,自盡了。秋小風氣惱地將那人一扔,重又橫上劍鋒,道,“你們若是不說,我便一個一個將你們殺了。”
那劍鋒閃著一條血線,鋥亮無比,倒映得秋小風的臉如惡靈凶神。
那些殺手被震退幾步,又互相看了幾眼,手中拳頭一窩,圍攻過來。秋小風如今怒氣正勝,什麼也想不起來,被人愚弄的恥辱,被人利用的怨氣,全都一一發洩。
秋小風又猛然間想起了當初東籬對他說的那句話,“這些人喪盡天良,是該殺了。”
這些人喪盡天良,是該殺了!
這句話在秋小風的腦子裡猶如魔咒,迴旋不歇。不多時,秋小風便將那些殺手一律屠盡,沒留下一點活路。
秋小風站在血泊中,看著滿地橫斜的屍體,心中反倒升起一種淋漓快意。他用袖子擦了擦臉,又回到屋子裡去看那老嫗。
那老嫗被劃破了脖子,血流往四處流走。秋小風抿著唇,不知作何感想,一個人死了,就這樣死了。死了的人再也不會回來。
秋小風乾脆去屋後面用劍刨了坑,他一腿屈膝跪在地上,一手用劍挖土,面無表情,心中思緒遊移,又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是不停的刨著土。等到明月東沉,秋小風抬頭望了一眼那皎月銀盤。人無論做什麼壞事,天地自會看見。
秋小風將那老嫗抱起來,放進了這簡陋的墳墓裡,又覆蓋上土,只是尚不知她姓甚名誰,不知如何刻牌,便什麼也沒寫。他對著那墓磕了一個頭。提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