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讓人注意尹家的動靜幹嘛呢,難道還怕他們因還不上銀子,想畏罪潛逃不成?諒他們也不敢罷?
白書想著,不知不覺便把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夫人難道是怕他們畏罪潛逃?”
孔琉玥微微有些無語,白書這是想的哪兒跟哪兒呢,尹家上下那麼多人,豈是想逃就能逃得掉的?更何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便他們真能逃出京城,只要官府一動手,又能逃到哪裡去?
她只能耐下心來跟她解釋,“當初三太太把那張單子給咱們時,是怎麼說的?不是說除了三老爺和她之外,府裡充其量也就老太太、大老爺、大太太三人知道此事嗎?如今事情鬧開了,你說二老爺二太太會怎麼想?”尤其還要把銀子限期如數還出來,據說尹家已淪落到當東西的地步了,一下子拿出二十萬兩銀子來,只怕得把太太們的嫁妝體己都蒐羅盡才能湊夠罷?到時候尹二老爺尹二太太豈有不鬧的?根本不需要她們再動手,尹家內部就能鬧得個雞飛狗跳了,她們只管等著看好戲即可。
白書聞言,方明白過來孔琉玥的意思,忙答應著腳步輕快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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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孔琉玥所料,在聞得尹老太太並尹大老爺母子夫妻三人竟瞞著自己夫妻,悄悄昧下了當年尹鵑帶進京的孔家全部家產後,尹二老爺夫妻即刻炸了毛。
大房已經承了爵,就算到頭來沒能保住,也已獨享了這麼多年的尊榮了,就更不要說這些年來他們因爵位而得來的隱形好處;誰曾想他們已經得了這麼多好處,竟還瞞著他們獨享了妹婿家的全部家產,這才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老太太也是,不是有俗語說“皇帝愛長子,百姓愛麼兒”嗎,怎麼到了老太太這裡,卻全給弄反了?明明長房就已襲了爵,面子裡子都得了,緣何還要事事偏向他們?若他們是跟三老爺三太太一樣,不是老太太親生的也就罷了,偏他們又是她親生的,一般都是她親生的,老太太的心怎麼就能偏成這樣?
連向來秉承“子不言父母過”的尹二老爺都對尹老太太諸多不滿了,更遑論原本便覺得婆婆不公平,近來又因爵位之事而被尹老太太各種挑刻,伏低做小連說話兒都不敢高聲的尹二太太?
夫妻兩個當即去到尹老太太屋裡,也不說旁的,只對著尹老太太直挺挺的跪下,便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還問:“果真我們就不是老太太親生的嗎?不然老太太的心如何能偏成這樣?”
尹二老爺哭了一陣,又哭尹老太爺,“父親您一輩子公平公正,若您老人家還在,今日鵑兒斷不會受此不公待遇,您老人家若是在天有靈,可得為鵑兒做主啊!”
尹老太太初見此等陣仗,還有些愧疚,畢竟尹二老爺是她向來疼愛的小兒子,她心裡多多少少也是偏向他的,只礙於尹二太太向來藏不住話,所以當年才會瞞著他們夫婦的。但被二人哭了一陣,她命人勸了一陣也不見好後,她便不耐煩起來,這大正月的,她還沒死呢,就哭成這樣,也不嫌晦氣?再說當年那筆銀子泰半充到了官中,他們雖不知情,卻也有份兒花銷的,有什麼好哭嚎,又有什麼立場好指責她不公平的?
便不耐煩的罵起猶哭嚎得起勁的二人來:“哭哭哭,這大正月的,我還沒死的,就在這裡哭得這般起勁,你們敢是在咒我呢?當著滿屋子下人的面兒,也不知道給自己留幾分體面!”
尹二老爺聞言,尚未及說話,尹二太太已先流淚搶白道:“橫豎我們夫婦向來不得老太太意兒,在這個家裡原便沒有什麼體面可言,給不給自己留體面,又有什麼分別?”
“是啊,我們原便低人一等,又還有什麼體面可言?”尹二太太的話正是尹二老爺要說的,因忙附和道,說完又是一陣乾嚎。
直把尹老太太氣得個半死,罵尹二老爺道:“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