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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頁

西戎人慣喝的酒又嗆又烈,謝朝泠很不喜歡,初來這裡那日在宮宴上吃了一回再沒碰過,謝朝淵大抵也喝不慣,但那些人欺他初來乍到年紀小,飲宴上定不會讓他少喝,說不得還會找各種由頭故意灌他。

想到這個,謝朝泠心裡略微不快。

「沒喝多少,哥哥要是想喝,我還可以陪你再喝。」謝朝淵貼著他笑。

謝朝泠又在臉上輕拍了兩下:「不許再喝了,別說胡話,進去吧。」

再牽住他一隻手,牽著他進門去。

將謝朝淵摁到榻上坐下,謝朝泠正要吩咐人去沖解酒的蜜水來,話到嘴邊想想改了口:「還是我自己去吧。」

謝朝淵喝醉了就耍小性子,讓他喝蜜水,太甜了不喝、太淡了不喝、太燙太涼了也不喝,叫別人沖他一準不滿意,不如自己動手。

「你在這乖乖坐著,先喝口溫水,我去去就回。」

謝朝泠叮囑完就要走,被謝朝淵攥著手不放,他略微無奈,回頭又拍了一下謝朝淵手背:「乖,你先放手。」

「哥哥要去哪裡?」謝朝淵迷瞪眼看他。

「去給你沖蜜水解酒,你先坐會兒,我馬上就回來。」謝朝泠耐心解釋。

「真的很快回來?」

「很快。」

謝朝淵這才肯放開他的手,目送他出門去。

謝朝泠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謝朝淵慢慢垂了眼。

王讓倒了杯溫水遞到他手邊,謝朝淵伸手去接,還未碰到杯子,忽然就彎下腰一陣劇烈咳嗽。

「殿下!」王讓心下一慌,打翻了水杯,手忙腳亂遞帕子過去。

謝朝淵接過帕子捂住嘴,依舊悶咳不停,那帕子上很快一團血汙。

王讓見狀急了:「殿下,奴婢去叫大夫來……」

「不許去。」謝朝淵將人喝住,終於停下咳嗽時,眼裡已無半分醉意。

拭乾淨嘴角血跡,他讓之重新倒了杯水,一口灌下,之後又連著灌了兩杯沖淡了嘴裡血腥味。

再淡聲吩咐:「帕子拿出去扔了,別叫他看到。」

王讓紅著眼低下聲音:「殿下您何苦這樣……」

謝朝淵閉了閉雙目,一手搭在另一隻手腕上,安靜聽自己脈象。他略懂一點醫理,這個時候並不需要特地去請大夫,更不想叫謝朝泠知道。

凝神聽了片刻,謝朝淵鬆開手,脈象有些紊亂,還好,至少現下還死不了。

王讓見他這樣止不住地擔憂:「殿下,明日還是出門找大夫看看吧,不叫郎君發現就是了。」

謝朝淵不置可否。

他第一次吐血,是謝朝泠在陵殿放火執意要回宮時,那時胡太醫就說過他不該以身犯險、用自己心頭血養蠱,這種蠱霸道,於被種蠱之人無大害處,於他卻極易被反噬。後頭那回中毒,雖救了回來清了餘毒,他心肺臟器到底有損,那蠱的反噬變得更輕易頻繁,哪怕他如今日日夜夜與謝朝泠在一起,他其實已經有些控制不住那蠱了。

或有一日那蠱在謝朝泠體內養不住,蠱會死,他也會死。

最高明的大夫對此也束手無策,但謝朝淵不在意,他不信他運氣會這般差,謝朝泠已經在他身邊了,他怎會這麼輕易就死了。

「別告訴他。」

「可……」

謝朝淵抬眼,沉下面色,又一次嚴厲叮囑:「本王說了,不許告訴他。」

謝朝泠端了沖好的蜜水回來,進門時正碰到王讓出去。看到謝朝泠,王讓趕緊將手中那汙了的帕子塞進袖子裡,謝朝泠晃眼間瞧見,問他:「你藏什麼呢?」

「沒什麼要緊的東西,正要拿去扔了。」王讓小聲道。

「什麼東西,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