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一樣,剛才窪店那群打飯的機關幹部的穿戴與談吐很有些土氣。
走進飯店,文光鬥感覺很熟悉,他仔細一打量,這個飯店是從供銷社改裝過來的。
以前龍城每個鎮、每個村都有供銷社,後來供銷社都改作他途,有繼續作為商店的,也有改成村委辦公室的,當然,還有改成飯店的。
看看大門上面掉了顏色的水泥紅五角星,文光鬥跟在後面走了進去。
裡面的設施也很簡陋,可以說簡陋的不能再簡陋,文光鬥看看鄧志高,譚俊傑也在看鄧志高,他彷彿也有些感慨。
來到一間大屋,文光鬥赫然發現,裡面是早已擺了兩張桌子,坐了**個人,歲數都在四十多歲,他暗自琢磨,這可能就是窪店的兩委成員了。
卞忠國直接走到正對著門口的座位邊,“老季昨天打電話,我就讓辦公室通知所有的兩委成員,今天上午都在家等著,張局長,你看怎麼坐?”
張德亭略一沉吟,“我跟志高、孫書記坐這桌,王委員帶著譚局、光鬥坐那桌,光鬥還是到我這桌吧,讓張平到那桌。”他又改了口。
見眾人坐定,卞忠國開始一一介紹起窪店的兩委成員來,被介紹人都一一站起來,跟張德亭握了握手。
文光鬥看出,在窪店,黨委書記絕對很強勢,是絕對的一把手,在這裡,沒有第二個人可以挑戰他的權威。
介紹完,卞忠國喊了一聲,“上菜。”王主任就站在門口,急忙快步走出去吩咐。
“喝點什麼酒?”卞忠國問張德亭。
張德亭的酒量一般,應該說是很一般,他立馬好象矮了一截,“卞書記,我就能喝點啤酒,我的酒量,你知道。”
卞忠國笑著說,“那有客人來了大冷天喝啤酒的道理?今天鄧鎮過來,以後我們就是一個班子裡的戰友了,那能喝啤酒?”他看看坐在他左側的鄧志高,“天雖然冷,但我們的心是熱的,這樣,我們不喝白酒也不喝啤酒,喝點黃酒,往裡面兌點白酒!”
張德亭急忙推辭,,“卞書記,年底了事多,家裡還有一大堆事呢。”
卞忠國笑著說,“再忙也忙不過黨委書記吧?”這句話就有些重,張德亭忙笑道,“我喝點酒下午就趴窩了,那我就少喝點。”
季允祥說好要親自來送鄧志高,卞忠國這才鄭重其事,他也理解袁兆前找季允祥不能不去,但心裡始終覺著不舒服。
王主任提來兩個開水壺,壺口冒著一縷縷熱氣,顯然剛在爐子上燒過,他親自給這桌的每個人都先倒了一玻璃杯。
卞忠國勸著每個人先吃點菜,他舉起玻璃杯,“窪店也不象南河,有象樣的招待地方,就這個條件,多包含吧。來,今天,鄧鎮過來報到,這裡既有孃家人,也有我們這些婆家人,但我們都是一家人,來,乾了這一杯。”他一口把杯中的混合酒一飲而盡。
文光鬥摸著還有些燙手的玻璃杯,卻倒吸一口涼氣,這卞書記的胃難道是鐵做的?
張德亭雖然不能喝,但也分幾口把這一杯酒喝了下去。幾分鐘後,他的臉立馬紅了,他捂住杯子死活不讓王主任再添酒。
馬和平在另一桌當主陪,這桌坐在副陪位置上的王志剛副書記笑著說,“閨女嫁到窪店,過來的送客那有不喝多的道理?”
窪店這邊酒風甚烈,閨女嫁到這邊,得挑選那些能喝的人當送客,這邊則挑選那些能喝的人陪酒,不把送客喝醉喝倒不算完事,有時婚宴從中午開始,一直能喝到晚上十二點。
卞忠國始終是黨委書記,閱人無數,他以前隱約也聽說過張德亭的酒量,今天見他這樣,知道酒量確實淺,黃白酒混合雖然度數不高,但後勁很大,迎風就吐,這一杯酒也能讓張德亭在回去的路上睡一下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