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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拿著!&rdo;不遠處傳來魏延的呼喊聲。我慌忙彎腰,手在冰涼的柏油路上胡亂摸索,觸手之處,卻是一片荒蕪。我的頭頂不斷傳來冥車的呼嘯聲。一輛,兩輛,三輛,四輛。當第五輛冥車正要從我頭頂經過時,耳邊的風嘯聲忽然停了‐‐亟亟行駛的冥車竟然停了下來!

&ldo;危險!&rdo;魏延的呼喊聲還未完全進入我的耳膜,我的頸項已被一雙有力的手鉗制住了。其實我自己也分不清,死死掐住我脖頸的,究竟是一雙手,還是一副來自頭頂冥車的粗糲繩套。如同古時的戰俘,我被人禁錮著頸項,慢慢拖走;而我的神思,好似墜入了一片無底的深淵,越墜越深。恍惚間,我好像又回到了三俠門洞小區,敲開門,八歲的幼清坐在陽醫生腿上,她扎著和我一樣的兩根羊角辮,手裡捧著一碗微苦的中藥。西斜的日光照在一老一少的身上,我怎麼看也看不夠。

我的手奮力抵抗著頸項上的擎力,試圖掙脫,肺裡的空氣已消耗殆盡。就在神思即將泯滅的最後一刻,我念出了幼年時陽醫生教我和幼清的歌訣:&ldo;九鳳靈官破穢除……點臺入鬥退中居……金光遙晃指罡上……罩我金形去玉虛……&rdo;過往的記憶在我腦海中不斷湧動,只覺頸項上的繩套鬆了寸許,我絮絮地又念出了剩下的歌訣:&ldo;先罩吾身變濁形……神霄雷使即吾身……神靈吾將相隨逐……神逐吾靈將逐神……&rdo;

趁著繩套鬆懈的空當,我猛地換了一口氣,只覺得肺腔內吸飽了夏夜冰涼的空氣。神智似乎清醒了一些,可眼前卻還是深不見底的漆黑。我聽見魏延不遠處的呼喊,腳底一軟,雙膝狠狠砸向地面。額頭磕在粗糙的柏油馬路上,我聞到了一絲血腥味。魏延的叫喊聲越來越輕,很快地,我聽見了鞋底摩擦在地面上的響聲‐‐是魏延的牛津皮鞋!

我跌跌撞撞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兩手凌空,胡亂地抓著。血腥氣逐漸在我的臉上蔓延開來,溫熱而又粘稠的液體順著我的額頭慢慢滑向了嘴角。

&ldo;你別過來!想要活命,你就快走!&rdo;我聽見魏延氣喘吁吁的叫喊,彷彿在勉力抵抗著什麼。

&ldo;我也想走啊!&rdo;我狂喊一聲,&ldo;可是如果你死了,他媽的誰來治好我的眼睛啊!&rdo;我朝著魏延聲音傳來的方向猛撲過去。觸手之處,是冰涼的面板表面,沒有體溫。

&ldo;媽的,是顆大棗!&rdo;我啐了一口從面上流進嘴裡的血,心想這下可爽了,遇上什麼不好,遇上顆大棗。我爹倒來倒去晃了大半輩子,天天跟行裡的人吹噓自己行走江湖如何如何厲害,就算來十顆大棗都沒在怕的,放屁‐‐只要是真大棗,不論誰遇上,都沒有活路。

&ldo;魏延,你有枸杞嗎?&rdo;我喊了一聲。

&ldo;有的話,我早收拾了,還在躺在地上做什麼?!&rdo;魏延道。

&ldo;那冰糖總有吧?&rdo;我又問道。

&ldo;有啊,可是在小乾身上!&rdo;我第一次在魏延的聲音裡聽出了一絲洩氣。

&ldo;如果我今天把這顆大棗收了,你就治好我的眼睛!&rdo;我死死壓住身下那塊冰冷的軀殼,試圖和魏延做一筆買賣。

&ldo;這他媽都什麼時候了,我心都要被它擠出來了,你快走,走‐‐啊!&rdo;魏延慘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