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思地抬頭看滿樹的子花,眼眸裡幽光暗閃,有某種心疼與哀傷浮起。
我心裡猛地一震看著這花樹想起了誰?想起了我嗎?那心疼與哀傷是為我嗎?
此刻我們離得這樣近,我甚至聞到他身上的氣息清晨微微的清香混合著的植物的清香。心裡柔柔軟軟的細密,如同日光下的羽毛。
“回稟主上,沐浴經準備好了。”青衣小婢盈盈蹲身一福。
他一揮手,說:“去吧。”然後快轉身,走進廂房。
我還在納悶。卻已經抱著藍雪瑩走了出來。水藍色衣衫的女子髮絲未束,散落著。她側臉如玉另外一半埋在夏月凌的胸前。
夏月凌唇角帶著滿足微笑,抱著纖瘦柔弱的女子走過日光和暖的走廊過薔薇花架。進入西邊綠樹掩映的一座小樓。
那樓是二層高的,雕花的木窗戶有像林家那樣的陽臺。門是黑漆的大門,顯得格外高遠。
我站小樓前的一棵迷樹下看著那門徐徐合上。感覺自己像被遺棄了一般。一種悲涼湧起。大清早就沐浴,他抱著她進去。是幫她沐浴嗎?
他們之間真的到了那地步了嗎?
昨夜的種種又在眼前浮現。胸口壓抑的疼痛又襲來,一陣陣衝擊著。心底有個聲音在說:他不愛你。他不愛你。他不再愛你。都是那個女人的錯。都是那個女人的錯。
我捂著胸口蹲身下去,胸口的壓抑被瞬間衝破。身體一輕,我猛地站起來。恰巧那門開啟了,夏月凌匆匆出來,像是忘記了什麼。
那門虛掩著,有著無盡的誘惑。我身形一閃,進入了那間屋子。一進門是大廳,簡單的主位椅子擺放在一扇巨大的屏風前。我繞過屏風,看到兩個青衣小婢站在一扇緊閉的雕花木格子門前,那門裡有潺潺水聲。
我一彈指,對青衣小婢施了定身咒,再施以沉睡咒。
推開門,室內水汽氤氳,淡淡的夜明珠光從屋內投射下來,隨著飄動的水汽四處遊走。
水池裡,那個女子綰著青絲,悠閒地泡在撒滿玫瑰花的溫泉裡,光潔的背部有著許多青黑的小印記。那印記化作聲聲響亮的嘲笑,我心裡如同針刺一樣疼痛。
不由自主地凝起靈力於右手,緩緩地舉起來,呈斬勢。
“磊,是你來了嗎?”背對著我的女子語調歡笑,突然轉身。
笑容在她臉上陡然凝凝固。
我看著他不染纖塵的眼眸,微微失了神。
“藍姑娘,你回來真是太好了。”他微微一笑,眼角眉梢都是坦然與純真,仿若對我從不曾覺得歉疚。或許她認為鬱磊本就是屬於她的吧。
真是可笑。我冷哼一聲,手掌周圍有嘶嘶的火花流轉。
“藍姑娘,快停下,不然你會墮魔。”她大驚,顧不得自己赤身露體就要撲上岸來。
我猛然後退,左右呈三界斬的姿勢,厲聲道:“你是回來和他破鏡重圓的嗎?”
藍雪瑩顧不上穿褻衣,直接將旁邊的藍蓮流風裙往身上一套,轉身看著我,眼神充滿哀傷,語調輕柔地說:“你對自己那麼沒有信心嗎?如果你想跟他一起,應該和我公平的競爭,而不是用這種手段。你這掌打下來,你們之間就徹底結束了。你知道麼?”
我渾身一顫。是啊,這掌打下來,藍雪瑩定然活不了,夏月凌也不會原諒我。恐怕那絲殘存的情感都要被抹去,那時,便不僅是蕭郎路人,而是仇敵了。
“藍曉蓮,你做啥?”夏月凌狂怒的聲音響起。我來不及轉身,只覺一陣風掠過臉陰沉的夏月凌將藍雪瑩緊緊護在懷中。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稍稍平復的心再度壓抑得疼痛是整個人都要爆裂開來。
“你當真對我一絲情意都沒有?”我問道,手掌中凝聚著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