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嫁出去的女兒潑出的水,姚府肯出多少力尚且是未知數。你還一味糾結於語兒又是何必?
就算塞楞額娶的是明相千金,保不準私下裡又納了語兒了?這趟渾水你給我離遠點,別又惹了一身髒。不過個女人罷了,你房裡還缺這些嗎?」若說當初賈漢復提出解除婚約,蔡毓榮心中一直有鬱結,可如今,敗落的賈府再也無法入他眼。結親?痴心妄想!
扭扭捏捏地應了,蔡朗廷卻在走出書房後露出了個陰狠的表情。自從知悉了塞楞額將語兒搶了去,他心中便始終咽不下這口氣。時刻尋思著能報了這個仇,卻每每無從下手。原本以為今晚能藉機狠狠揍他一頓,怎料反倒成了自己被警告。
「哼,塞楞額,你的好運氣就快用完了。來日方長,咱們走著瞧!」蔡朗廷的怨氣不輕吶。
明明是正月裡,滿城都是一派喜氣洋洋,可偏有那麼幾個人日日鬧心,不僅自己心煩意亂,還擾得身邊人也跟著一起凌亂。
醉得已無力解釋個中緣由,直到被扔到榻上,嘴裡仍是嘟噥著,叫喚著語兒的名字。卻是一聲比一聲哀慼,到最後都已哽咽起來,他多想問一句為什麼,為什麼這份情,他這個人,竟激不起她的一絲留戀?
「瞧瞧你成什麼樣子!你這個德性,可知道剛才多丟安王府的臉!」看著軟泥一般陷在被褥上的塞楞額,挨著床榻便拼了命地朝裡鑽,也不管什麼禮儀,匆匆扯了被褥一角就算了事。嶽樂氣不打一處來,剛才仗著王爺的威儀將蔡氏父子壓低了半頭,可真要論起事情對錯,許是塞楞額也有過錯。
「阿瑪,你現在是不是怎麼看我怎麼不順眼了?不管我做了什麼,只要不合你心意,就都是兒子的錯?」他是醉了,可並不是失了神智,只不過是借著酒勁,將平日裡壓抑著的情緒一股腦地傾瀉了出來。
「放肆!塞楞額,你不要仗著本王對你的寵愛,就可以這般不知分寸!」被塞楞額氣得幾乎眼珠都要瞪出來的嶽樂厲聲呵斥眼前之人。滿眼的「恨鐵不成鋼」。
「我說的有錯嗎?阿瑪,從小到大,兒子有什麼是拂了您的心意?我從不爭從不搶,從來都安守本分。可如今,我只想要一個心儀的女子,為何這麼難?語兒她有什麼不好?你們要這樣拆散我們?為什麼!」既是揭開了話匣子,就不必再繞圈子了,塞楞額搖晃著身體坐了起來,醉眼迷濛,可他依舊知道站在屋中央的是何人。
本是跟著一同前來的赫舍里氏眼見情勢不對,便遣了下人散去。自己也向嶽樂示意先行告退了,離去前不放心地瞧了眼怒目相對的父子倆。
「你想知道為什麼?好,那我告訴你。在遇到那個叫語兒的女子之前,你是我的好兒子,你是出色的八旗子弟,你是皇上眼中的好苗子。可你卻被女色沖昏了頭,為了一個漢女,非但忘了自己的身份,還屢次逾矩,做出那等不知輕重之事。若不是皇上賞識你,不予追究,怎會容你胡鬧到如今?」氣死了,嶽樂覺得自己真的是要被氣死了。之前他一直在容忍塞楞額的胡鬧,原本以為多幾次挫折阻礙他便會自動放棄,可如今卻是與他槓上了。他越是阻止,塞楞額便越是反抗。
「我想娶一個自己喜歡的,有什麼不可理喻?如果你肯同意,我又何必背地裡做那麼多事?若我不是顧及這份親情,又何必一直左右兼顧,步履艱難?」帶著些許憤怒,又帶著點憂傷,塞楞額借著酒意嘶吼了出來,脖頸的青筋也開始凸顯。
「啪!」響亮的一巴掌狠狠甩在塞楞額的臉頰,嶽樂根本無法聽下去這般胡言亂語。定是往日裡寵他過盛,才有了今日的恃寵而驕。
「看來今日裡不叫你好好清醒,你是永遠不知道何為規矩了!」長吁了一口,嶽樂頓了頓,便又大聲朝屋外喝道:
「來人啊,將塞楞額帶去慎思堂,請家法!」說罷便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