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這位是我姐姐,念夕。」親暱地挽起了沉默的念夕,楚嫣笑的格外妖嬈,倒是念夕淡淡朝塞楞額點頭示意,又輕輕蹙起眉,略顯有些彆扭。
「在下本想求一場大醉,無奈大廳已無空位,叨擾兩位姑娘了,還望見諒。」抱拳作揖,塞楞額倒也不多扭捏。
「我與姐姐本打算落寞成雙的,不想竟是遇上了公子你,倒是可以對飲成三人了,想來也是緣分。」楚嫣已是落座,抬起手招呼倆人。
「承蒙公子不棄,肯與我姐妹倆一同淺酌,念夕唯有彈奏一曲以謝公子。」原來這就是今晚客滿的始作俑者啊,這暖風閣裡聚滿了人,多半是為了今夜能一睹眼前這女子芳容。
「久聞念夕姑娘琴藝超群,今日有幸得賞,豈有嫌棄之理。」塞楞額倒是有些受寵若驚了,不僅有了地方喝酒,竟還能享受到獨家表演,這算是否極泰來了?
念夕淡然起身,走向裡屋擺琴處,施施然落座,一雙素手撫上琴絃。
在一旁搗騰薰香的楚嫣聽了塞楞額的話,忍不住嗤笑開來,「愛公子還真是愛說笑啊,頭先小廝跟你說今晚姐姐會登臺,你不也毫無反應地轉身就走,如今倒變成了仰慕姐姐已久了?你們男人的甜言蜜語啊,可還真是隨心所欲,張嘴就來呢。」
只見楚嫣熟絡地將一小塊已燒透的炭塊輕輕放進金絲拉花銅爐,握起香鏟用細香灰埋填,拿出雲母片質地的「隔火」,隨後便開啟了放置一旁的香盒,一雙香箸夾起幾粒香球,放在「隔火」上。便見香氣緩緩散發,塞楞額頓感香風裊裊,低迴悠長,心頭一陣舒暢。
倒也無視塞楞額訕訕的表情,楚嫣兀自沉浸在把弄薰香的樂趣中,不時還閉起眼陶醉一番。
聽了楚嫣的嘲諷之言,念夕並不多語。略一沉吟,指尖流轉,那把七尺二寸的伏羲氏古琴便在她指下傳出天籟之音,只見她右手一抹一挑,左手帶起,沉鬱的琴聲就將塞楞額的注意力吸引了去。如泣的歌聲道出愁腸百結,似有訴不盡的哀傷,卻又讓人覺得無可奈何: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知得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歌聲迴旋在不大的屋裡,楚嫣不知何時翩躚起舞,佳人自鞚玉花驄,翩若驚艷他飛龍。分明是個嬌艷的尤物,卻又在這般的歌聲裡演盡無限落寞。再側首看看正專注撫琴的念夕,塞楞額有了片刻兩女乃一體的錯覺。
一曲唱罷,塞楞額已是數杯桂花酒入喉,這樣的歌聲,這樣的舞姿令他看得入迷,眼前的兩個女子似乎就是一道謎題,讓人忍不住去猜測,卻又捨不得揭開謎底。
這般戲劇化的相邀,倒是無人覺得不妥,席間沒人提起緣由,盡情暢飲。酒逢知己千杯少,背負著各自故事的三人,倒是不負韶光,不多時便醉意頓生。趁著尚存一絲清醒,塞楞額起身告辭,若是再逗留下去,怕是要引起非議了。
「兩位姑娘,多謝今日相邀,在下先告辭了,若是兩位不棄,他日定當再聚。」搖晃地撐著桌子起身,塞楞額努力保持清醒,作揖後便轉身顫微著走了出去。
還未走遠,隱約從屋裡傳出一聲低嘆: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亂,醒時相交歡,醉後各分散。」
「罷了,姐姐,時辰差不多了,咱們也該準備準備了,待會就要登臺了。那些個登徒子們估計已經急不可耐了。」放下酒杯,楚嫣眼裡恢復了清明,似乎再多的酒也無法將她們灌醉,若是心是醒著的,再飲千杯也徒然。
陪在阿瑪和大哥身邊的納蘭慧嫻在席間悶得發慌,卻又不得不維持著名門千金的端莊禮儀,可這頓飯真是叫她如坐針氈。尤其是安親王福晉一番打量,直瞧得她心裡發毛。今日裡安親王與福晉還有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