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場早在昨天就分配好,陳年直接去一考場。
從早考到晚,一場連著一場,出來的時候,天光都開始變暗。
一天的考試暫且結束,陳年鬆了緊繃的弦,吐出一口氣下臺階,卻猛地一陣眩暈。
穩了穩,掐了下眉心,這才搖搖晃晃繼續往下走。
周烈睡到最後一場考試結束,悠悠轉醒,伸了個懶腰寫上名字把試卷交了,這才出考場。
剛沒走幾步,就瞥到一抹熟悉的背影。
他三兩步追上,正要習慣性的冷嘲熱諷,身前那人忽的身體一晃,一腳踩空,直直從樓梯上摔下去。
周烈著實沒料到會是這麼個場面。
還沒回神,手卻下意識的伸了出去。
將人抱了個滿懷。
燙的跟火爐似的,撥出的氣擦在他脖頸,幾乎要把那一處面板燙傷。
周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垂眸瞥見陳年臉埋他脖頸,眼睛閉著,已然是暈了過去。
他暗罵一聲,腦袋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把人扯了就往校醫室帶。
校醫室裡,把人往病床上一摔,動作算不上多溫柔:「醫生,發燒,應該是感冒引起的。」
還是上次那個女醫生,把點滴給打上了,這才皺著眉數落:「病這麼厲害不回家休息還跑學校來幹什麼?」
周烈也想不明白,抱臂冷眼看著床上的人,眉間蹙著:「可能是腦子有問題吧。」
出口的話不怎麼好聽,但眼神倒沒怎麼從人身上挪開。
女醫生瞧了周烈一眼,什麼都沒說。
這一等就是兩小時。
兩小時後,陳年眼睫顫了顫,睜開眼,茫然一顧,周身一片消毒水味兒。
緩了幾秒,才意識到這是在哪兒。
目光隨後又定格在床前的人身上。
明明人睡著的時候巴巴的看著,跟要在臉上盯個窟窿出來似的,這會兒人醒了,卻是別開眼,吐出一句陰陽怪氣的話:「醒了?」
陳年想了一下,大概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正要起身,胳膊給人按住了:「還輸著液,瞎了?」
陳年抬頭看一眼,瓶底還晃悠著薄薄一層液體,大概還得有十幾分鐘。
他又躺回去,瞥向周烈:「我沒事了,你走吧。」
這是一秒鐘都不想見著他。
倒像是他稀罕見他似的。
索性還能跟他嗆聲,看來是死不了。
「你以為我願意待著?」周烈冷笑一聲,長腿一邁,頭都沒回的走了。
等周烈走了,那女醫生走過來檢視陳年情況,摸著燒退差不多了,這才說起閒話:「你跟那個同學什麼關係?說話怎麼都那麼嗆?」
「今天他送你來的校醫室,還守了整整兩小時。」
要沒他他也沒這場燒。
陳年不欲多解釋,只盯著天花板闔了下眼睫:「沒什麼。」
見他這樣,女醫生也沒再說什麼。
時間一到,給陳年拔了針。
陳年付了錢道了謝離開。
回去的時候已經九點多。
梁芝招呼他洗手吃飯,又問:「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出什麼事了?」
陳年不想梁芝擔心,更不想耽誤明天的考試,半點沒提發燒這事:「沒,跟幾個同學討論了會兒今天的考題。」
梁芝不再多問,囑咐他吃完飯早點休息。
陳年一個人吃完飯,簡單收拾了下,上樓。
燒剛退,也沒急著學習,直接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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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起床,最擔心的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又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