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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微笑,他更迷惘了,然而也滿足了。”他評全詩結尾的數聯雲:“這裡一番神秘而又親切的、如夢境的晤談,有的是強烈的宇宙意識,被宇宙意識昇華過的純潔的愛情,又由愛情輻射出來的同情心,這是詩中的詩,頂峰上的頂峰。”“百年間梁、陳、隋、唐四代宮廷所遺下的那份最黑暗的罪孽,有了《春江花月夜》這樣一首宮體詩,不也就洗淨了嗎?”(見《聞一多全集》第六冊《唐詩編》上《宮體詩的自贖》,湖北人民出版社,1993年12月第一版。)

這是一首任何唐詩選本都不能不選錄的千古絕作。詩題《春江花月夜》,原為樂府舊題,屬《清商曲辭·吳聲歌曲》,本是吳地民歌,據說為陳後主陳叔寶改制而為宮廷樂曲,《樂府詩集》中隋煬帝等人均有此題詩作,纖巧豔麗,典型地體現了宮體詩風,與張氏之作遠不可同日而語。全詩共三十六句,四句一換韻,每四句一組中皆於一、二、四句末押韻,用韻極有規律而又富於變化。單就音節韻調而言,就頗有江流婉轉、移步換景的奇妙感覺,讀來流暢和諧而又迴環往復。徐增《說唐詩》卷四說:“此詩如連環鎖子骨,節節相生,綿綿不斷,使讀者眼光正射不得,斜射不得,無處尋其端緒。”搖曳多姿的音韻節律使此詩生色不少。

此詩像是一首或一組小夜曲,開頭二韻八句,春、江、花、月、夜次第點出,極有層次地融會成神秘、寬廣、恬靜、光明的意境。“空裡流霜”兩聯將夢幻般的月光描繪得如此充分和傳神。霜是凝結於大地的有形,月光是瀰漫於天空的無形,但在詩人的妙筆之下,凝結變成了飛動,無形也這樣化成了有形,在詩人俯仰間剎那的藝術直覺中,月光好似真的在“流”,在“飛”,在“徘徊”。那柔情的月光,如流霜,如薄霧,似飛霰,似寒水,濾盡塵囂,浸徹廣宇,將天上人間化作通體透明的光明宇宙、詩的宇宙。在妙合無痕的承轉後,“江畔”數聯轉而為哲學式的沉思。此數聯雖不似前幾聯那樣對月光進行具象的描繪,卻構成了全詩必不可少的有機組成部分,也是全詩藝術魅力的重要所在。當詩人面對月光下無限空濛的宇宙沉思和叩問的時候,當詩人追溯人之初、月之初、宇宙之初的時候,我們被深深地感動了,我們的心隨詩人一起飛昇、清颺!如果沒有這幾聯對時光的追溯,那麼前幾聯所描繪的月光世界便沒有了淵源和維繫,而沒有上述空間,此數聯便沒有了根基而無所歸依。“白雲”一聯使詩人的筆觸由天上的月轉向人間的情,在這裡我們所聽到的是相思曲和青春詠歎調。月光下的離別、愁思和嗟傷都是淡淡的,詩情畫意的。最後二韻八句,與開頭八句恰成極為完美的關合和對應,春、江、花、月、夜漸次歸結與收束。尾聯筆調搖曳,餘韻悠悠,令人回味無窮。全詩十五個月字,從月華東昇一直寫到斜月西沉。全詩瀰漫和流動著的,是銀色的月光、淡淡的憂思和靜靜的春江水。

《春江花月夜》這首長詩,本身就像天上的明月,擁有這樣一輪明月和這樣的詩篇,是我們生命裡的幸運。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遂月華流照君。第二輯讀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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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於承受的饋贈(1)

——讀列夫·托爾斯泰的《人生論》

王者覺仁�發帖時間:2002�06�1218∶17∶00

關於人生的真相,列夫·托爾斯泰——這位19世紀俄羅斯的文學巨匠與思想泰斗,並沒有在這本書中告訴我們什麼“簇新的真理”。我們發現,與他在書中一再提到的釋迦牟尼、孔子、老子、耶穌等人類精神導師曾經昭示給世人的一樣,託翁的思考與言說,只是讓我們再一次重溫並分享了那些生命的大智慧。然而這並不令我們失望。因為所謂的“創新”永遠屬於“工具理性”層面,而不屬於“價值理性”範疇。況且,關於真理的知識可以被傳授,但通向真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