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架上掛著玄色龍袍,薛戰並未讓任何人伺候。
他三兩下解了衣帶,將身上的衣物脫下。滿身的腱子肉,渾身上下交錯的傷疤……薛戰的胸膛大起大伏,粗魯的拿過一旁的衣物,瞧著身側的黃梨木仙鶴紋太師椅就抬腿,眉眼凌冽,欲踢上幾腳撒撒氣……
只一想到那正安靜在鳳榻上睡著的蕭魚,便硬生生將腿收了回來,窸窸窣窣的攤開衣物,繼續穿衣。
換了身乾淨衣裳,薛戰才重新坐回榻邊,看著她身上蓋著厚厚錦被,面頰隱隱發紅,還有些胡言亂語的。大概是不安,她的眼睫一直輕輕的顫動。薛戰凝視著她的眉眼……
她長得很漂亮。
他承認,當初娶她的目的不單純,她的顏色也是其中之一,既是大業已成,對自己的獎勵,那這艷冠皇城的蕭家女最是適合不過。可他身為男子,也是想真的對她好的。她聽話一些,榮華富貴,他都可以給她。
他並不知道該如何與女孩兒相處。
他的先生,和姨母,都不曾教過他。只知道,和她在一起很愉悅。她生氣,甚至要跑走的時候,他只能本能的用力抓住她。只有把她抓牢了,才能慢慢的告訴她,他不會傷害她。
……
祁王府。
府內假山、花糙、亭臺、樓閣等錯落有致。比起其他王府雖不顯氣派,瞧著也算是樸實雅緻,清幽安靜。
正房內,祁王趙煊正脫了上衣坐在榻沿,看似文弱清瘦的男子,衣袍之下的身軀倒是緊實白皙,小腹平坦,肌肉成塊,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現下這胸膛之上,卻有道極深的傷口,離心臟不過半寸。
那劍若稍偏一些,怕是連命都沒有了。
處理傷口的大夫也替這命運多舛的祁王捏了一把冷汗。
趙煊面如冠玉,風姿清雅。這會兒嘴唇發白,待大夫小心為他換好藥纏好紗布,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宜,人走後,才聽得心腹稟告道:&ldo;趙煜和安王的訊息,都透過安王府的人,傳到了皇后娘娘的耳中,聽說……聽說皇后娘娘與皇上大吵了一頓,娘娘似是生了病。&rdo;
趙煊的眼睫動了動,慢慢的往上抬,露出一雙琥珀色的眼眸來。
病了。他皺眉,立刻問:&ldo;嚴重嗎?&rdo;
心腹回話道:&ldo;有些嚴重,御醫說需要靜養一段時日。&rdo;
趙煊輕輕仰頭,傷口疼得厲害,可他向來是個能忍的,除卻面色稍蒼白些,表情根本與平日無二。
他的目光靜靜落在窗前插著丹桂的大荷葉式粉彩牡丹紋瓷瓶上,眼神有些放虛。
她待趙泓不一般,便是趙煜,也總說是她青梅竹馬的表哥、昔日的夫君。那薛戰,又如何能與那兩人相比?薛戰身為帝王,最明白趙煜這人是留不得的。
只是將他流放?那不過是哄小女孩兒的手段罷了。倒真的讓她以為,他是個寬宏大度的明君,不僅自己臣服,還想勸說自己的父親……帝王之道,絕對不能心慈手軟。他定會在流放途中,將趙煜除去的。
若單單只是趙煜,還沒有這麼大的作用,可倘若連趙泓都死了……
他倒是要看看,她是否還能繼續欣賞這個&ldo;仁慈&rdo;的新帝!
……
蕭魚生病,蕭玉枝原本想去看看的。到外面的時候,聽守著的宮婢說,皇上下令,任何人都不許進去打擾。蕭玉枝是知道什麼事情的,總覺得這蕭魚是不是真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