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也留給了她一些銀子。
只是沒想到,居然真的用上了。
不由的,一陣酸楚湧上心頭。
王老闆又道:“不過,她雖然不精明,卻很勤奮。正所謂天道酬勤,總算給她熬出來了。”
我吸了吸鼻子,讓自己平靜了一點才問道:“她現在,做得好嗎?”
“當然好了,大小也是個老闆了。”
王老闆說著,笑著看著我:“現在揚州人可都知道青雲繡坊了,而且她出去談生意,也總是說自己不過是二當家的,真正的大當家的,她仍舊說是夫人。夫人,她是把你,放在很重要的位置啊。”
心中那股酸澀翻湧著,幾乎讓我眼淚都要湧出來了。
青雲繡坊,她的確是沒有忘記我,這些年也一直在努力的維持著這個繡坊,我不敢去想象,她那樣一個柔柔弱弱,甚至幾年前還被丈夫打的小婦人,是如何經受那些奸商的刁難算計,一步一步這樣熬出頭,最終將我和她的心血做大做強,做成今日的青雲繡坊。
不,不是。
那不是我的心血,我不過是為了謀生,為了餬口,一時興起做起的那個繡坊。真正往裡面花心血的人,是芸香。
相比起她來,我實在太——不堅定了。
不由的苦笑了一聲。
原本興致勃勃說著這件事,卻見我突然露出了苦笑,王老闆似也有些詫異,但他這樣的人何等精明,立刻意識到了我心裡的思緒,便也沒有再說下去。
終於平復了心情之後,我抬起頭來看著他,輕輕的,也有些尷尬的一笑。
他也笑了笑。
我說道:“進來這麼久,還忘了一件要緊的事。王老闆,你逃開那場海戰之後,就一路往北了吧?”
“不錯。”
“那,可有在海上遇到別的船?比如——揚州府的船?”
他看了我一眼,倒有些詫異的:“官府也有船下海嗎?不過,我們沒有遇到。夫人的船還是我們很幸運才能碰上的。”
“……”
看來如我之前所想,這片海域委實太大了,能遇上實在不易。
不過,至少我知道,劉輕寒他們應該是沒有參與到那場大戰的,也就是說,如果離兒在他的船上yd_sj;,也應該沒有遇到危險。
王老闆看了我一會兒,說道:“夫人,其實鄙人也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夫人。”
“哦?什麼問題?”
“夫人之前說,你認得我們家大老闆的親眷。”
“沒錯。”
“可是——
他的話沒說完,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我們一回頭,就看見剛剛那個老船工站在門口,畢恭畢敬的朝我們行了個禮。
王老闆立刻閉緊了嘴。
我微微蹙了一下眉頭,但也沒來得及說什麼,那老船工已經恭敬的說道:“夫人,這位老闆,你們的船已經修補好了,他們都在說,要準備了。”
我一聽,立刻和王老闆對視了一眼。
雖然在海上這樣相遇很不容易,但誰都知道,更不容易的,是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
他要趕著他那艘破損的船儘快趕到港口,而我的前路,還不知有多少兇險在等著我。
我陪著王老闆走出艙房,到了夾板上,天已經全黑了,但是我們的船和他的船上的人都點亮了許多火把,將這一大片海域都照亮了,腳下的海水也剔透得彷彿一眼能看穿幽深的海底。
他的那些船工們已經又坐著小艇過來,準備接他了,王老闆剛剛扶著圍欄,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回頭來看了我一眼:“夫人。”
“王老闆。”
“夫人可要保重。”他說著,抬頭看了看頭頂漆黑的天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