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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部分

任,小意勸解道:“勝在清靜。”

“不止清靜了。”範閒看了他一眼,恨恨說道:“這叫清寒!若讓京中那些大臣們看見了,只怕還真以為咱們監察院是個清水衙門。”

他今天有幾封重要的信要寫,顧不得那麼多,還是勉力用著毛筆,但終究還是無法順手。幾翻折騰之下,終於放棄,一拍書桌喝道:“那支筆給我!”

鄧子越磨蹭了半天,終於從貼身的衣衫裡取出一隻筆來,將要遞給範閒的時候,卻是面露慎重之色,說道:“這筆貴著,聽說內庫也沒多少存貨了,大人省著些用。”

範閒一把搶了過來。無比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不就是枝鉛筆,這麼金貴做什麼?等去江南再找幾個石墨礦,內庫的鉛筆生意自然能重新起來。到那時節,我喊內庫做兩筐讓你揹著。一筐讓你寫到死,一筐讓你沿街扔著玩!

……

鉛筆在雪白的紙面上滑行著,就像是美人的腳尖在平滑的冰面上起舞。偶爾颳起幾絲冰屑雪痕。

鄧子越知道提司大人在寫密信,早識機地退了出去。冰冷的書房裡,就只有範閒一個人捉著破筆頭兒在寫著,嘴裡吐出的霧氣,在紙上一現即逝,看著很有些詭魅。

信的內容其實也很詭魅,雖然是監察院的密信,但信上之事幹系太大,而且鉛筆的筆跡是可以擦去的,所以範閒並不是太放心,用的言語比較隱晦,而事涉時間之類的重要句子,都是用的暗語。

信是寄給王啟年的,上面寫的是關於崔家的事情。崔家因為在京都大受迫害,為了幫助二皇子與信陽方面籌銀子,迫不得已調了大批走私貨物,到了北齊,但那邊的渠道一直沒有打通,所以出現了積貨的現象。

目前線上路上以及北專庫中,崔家從信陽調出,積起來的貨物,大約能夠佔到內庫年產六分之一的數額!

從這個比例上就可以看出,長公主把持內庫這些年,膽子已經大到何等樣的程度,謀取私利起來是毫不手軟。

目前的局面是範閒與言冰雲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打擊二皇子、壓榨崔氏才造就的,他等的就是此時,要一口將對方吃得乾乾淨淨,連骨頭都不吐一根出來。

給王啟年的信最後寫了一句:開飯了。

……

範閒坐在輪椅上,微微偏頭,輕輕揉了揉胸處傷口上方,那裡一直包著繫帶,有些癢得慌。寫了一封信後,手已經凍得有些僵了,忽然間開始懷念在澹州的時候,思思天天幫自己抄書,而當自己抄書時,這丫頭會將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懷裡暖著,觸手豐盈,手感著實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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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微蕩,提筆再寫,這第二封信是寫給海棠朵朵的,只是他寫信的時候,心中抱持著一顆放蕩的心,信上言語也就放肆了少許,偶有撩動。

自北齊回國以後,他與海棠的通訊其實一直沒有斷過,也早習慣了北方有這樣一個筆友,畢竟雙方作為兩個大國年輕一代的實力人物,保持暢通的聯絡渠道,是非常有必要,而且對將來極有好處的一件事情。

信中聊了些慶國京都最近發生的八卦,當然懸空廟事件也在其中。雖說慶國皇帝遇刺一事震驚天下,北齊上京早有詳報,但他身為當事人,講起這故事來,肯定要比說書先生動聽許多。

後面還說了些別的,又在字句中暗暗點出,自己準備對崔家動手了,讓她與那位不知男女的小皇帝與自己配合好。在信末他抄了一首詩,以證明自己依然如往常一般才氣縱橫。

“我來苔欲報恩分,契闊非盡利與榮。古人有為知己死,只恐凍骨埋邊庭。中朝故人豈念我。重裘厚履飄華纓。傅聞此北更寒極,不知彼民何以生。”

這是司馬光苦寒行的最後幾句。範閒有些得意地看了一遍,搓著有些僵的雙手,覺著自己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