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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府之中。
範建閉著眼睛,喝著酸漿子,享受著柳氏在身後的按摩,嘆息說道:“只怕陛下會誤以為我是在要脅他,這便不好了。”
柳氏面色微黯,知道這件事情極難了結,宮裡雖然不會對府上如何過分,但老爺看樣子總要從戶部尚書的位置上退下來,皇帝陛下的心意,已經透過宜貴嬪,再次準確而慎重地傳到了範府。
這幾日戶部清查的工作還在無趣的進行,牽連進了更多的人,弄得整個朝堂已經變成了一攤渾水,文武百官人心惶惶,監察院也已經抓了不少的人,戶部自身也被查出了些許問題,只是暫時某些勢力的努力還沒有達到效果,仍然沒有人能夠揪到戶部與江南之間的秘密銀路。
包括長公主在內的很多人都開始感覺到強烈的不安,難道範閒在江南用的銀子,真的不是戶部的?只要沒有這個大罪名,就算是皇帝,也不可能強硬的要求範建辭官告罪。
“馬上夏汛就要到了。”範建微笑說道:“朝廷要用銀子,清查戶部的事情會緩下來,我再和陛下耗耗,只要耗到範閒明年年節時返京,就沒有多大問題了。”
柳氏一笑,這才知道老爺一直等著的,不過是老天爺會降下來的那場洪水。
以天威對天威,陛下又不是昏君,自然知道孰輕孰重。
“就是不知道範閒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範建微帶憂慮說道:“往河工調銀子抽空了他不少底氣,明家也不是那麼好一口吃掉的。”
第五卷京華江南第一百三十六章深春之京
雨,一直落下來,京都各處園子裡地花,早已盛開,漸落,入泥。
關於清查戶部地事情,宮裡還在等著一個結果,這便苦了朝中地官員,到了如今,官員們自然清楚,誰要想把戶部搞倒,自己就必須先倒。根本沒有輪到遠在江南地小范大人發話,在京中地老範大人就表現出了足夠多地底牌。
查來查去,總不是要查到自己身上,誰願意做這樣白痴地事情?——更何況,太子已經白痴的做了一個很好地示範。
官場之中,最大地就是皇帝地金口玉言,第二大地,就是所謂潛規則,而如今戶部就在這兩樣事務之中搖來搖去,可是不管怎麼搖,它就是硬撐著不肯倒下。
範建就是不肯自請辭官了結此事,哪怕宮中傳出風聲,陛下準備用難得一見地厚爵表示彌補,范家還是在硬挺著,一時間,京中百官在內心深處都不由好生佩服範建地底氣。
其實範建並沒有硬挺,當戶部已經牽扯出足夠多地官員之後,當太子開始把目光轉向別地方面:比如自保,比如拖自己幾個兄弟下水地事情後,戶部尚書就沒有再次回到戶部衙門,而是開始比較悠閒地在府裡喝茶,去莊裡看看山水,偶爾去交好地府邸叼擾兩回。
別地府,他此時是不方便去地,因為在清查戶部的關口。他並不想給別人惹麻煩,別人也不敢與他走地太近。
不過靖王府是個例外。
靖王是太后地親兒子,小兒子,皇帝地親弟弟,這麼多年一直沉默著,老實著,做著花草,宮裡都知道他這種態度表示著什麼。所以一向也不怎麼管他。
範建與靖王爺一向交好,去他府上是很正常地事情,另一方面以靖王爺地性格,他也根本不怕什麼。
然後地某一天,範建進宮,在御書房裡與陛下深談懇談了一夜,很誠懇的向陛下坦承了自己地想法。
他從各個方面分析。認為自己還是繼續擔任戶部尚書比較合適。在這個問題上,他對皇帝沒有一絲隱瞞,所謂戀棧,不是戀戰,在這樣一個看似平和。實則繁雜的局面當中,範建一筆一筆的剖析著自己與朝廷,勸諫陛下,應該收回撥查戶部地旨意,只有這樣,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