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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部分

齊過的十分不舒心啊,身上地擔子太重,確實沒有跟在自己身邊舒服,這信裡就是在問歸期了。

範閒理解他地情緒,身處異國,確有孤獨之感,而且一旦事有不協,不論是監察院或者是朝廷,都可能將他拋棄掉,這種棄兒地感覺,實在是不好受。

他想著想著,忽然嘆息了起來,今夜先見夏棲飛,後見影子,包括遠在北方地王啟年,這都是自己屬下地得力干將,而前兩位仁兄,自己身上都帶著血海深仇,都是大族之中最小地那人,流離於天涯,有家不得歸。

其實自己地身世,何嘗不是一樣。

棄兒們地聚會,終究也會嗨劈起來的。

第五卷京華江南第一百五十一章劍與旨

範閒看完院報後,便覺得眼有些澀了,忍不住在心裡罵了幾聲。小時候自己的名字和字號就被那些人們安排好了,姓範名閒字安之,如今想起來,這名字自然是宮中那位皇帝陛下取的,只是……自入京都後,準確地說,是自去年春闈後,自己何嘗有一日閒時?

其實偶有捫心自問,以兩世的學識經驗判斷,範閒不得不得出一個讓他並不怎麼愉悅的結論——宮中那位皇帝老子,對自己算是不錯了。雖然他清楚,皇帝給予自己這麼大的權力,很大程度在於皇帝需要自己這樣一個人的存在,用來平衡朝中的局面,而且自己確實表現出了這方面的能力。

可是帝王家本無情,皇帝做到今天這個地步,一方面不能不說是母親大人的恩澤,另一方面說明皇帝對自己確實還存著稍許父子之情——他至少沒有像漢武那樣,自己還活著,而且活的越來越好。

當然,範閒不會陶醉在這絲父子之情中,他出奇的清醒冷靜。

所以他對於皇帝把自己扔到江南,扔給自己這麼多工作,這麼麻煩的事情,終究還是有些惱火。

自己不是一頭驢……雖然海棠似乎很喜歡把思轍當驢使喚。

……

……

他揉揉眼睛,取出身旁那個長方形的匣子,好奇地撕開了外面的火漆封條。

這是王啟年很慎重託夏棲飛帶回來的禮物,信中說是孝敬自己的,卻沒有明說是什麼。

盒子緩緩開啟,露出裡面事物地真面容。

範閒眯了眯眼睛。是一柄劍,一柄看上去並不出奇,但渾身上下透著股古意的劍。

取出長劍,右手穩定地握在劍柄上。緩緩一拉。

悄無聲息的,劍鋒脫鞘而出。

便如蒼山上的那層雪,便如北湖裡地那抹碧,便如江南的一縷風,清清亮亮的劍光,在書房之中盪漾著,無比溫柔,然而在溫柔之中卻夾著一絲刺骨的寒意。

範閒微微動容,看出了這把劍的名貴與鋒利,尤其讓他心中暗動的是。這種溫柔之中的殺意,與自己的古怪性情還真是有些相似。

他輕翻手腕,隨意揮了兩下。感覺輕重也十分合適,劍鋒無聲破風而出,在蠟燭上拂了三下,蠟燭紋絲不動。

範閒以往所習慣用的武器,不外乎是暗弩與靴間的細長純黑匕首。雖然殺起人來效率十足,可終究是沒有一個趁手地武器,尤其是如果要和真正的高手正面相搏時。

而因為被影子刺了一劍。所以範閒極為划算的學會了四顧劍地劍訣,這些子裡潛心修練著,也算是頗有小成,那夜殺袁驚夢,便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四顧劍存於心,範閒愈發有種想佩把好劍的想法。

殺袁夢時,還是向海棠借的軟劍。

軟飯不能吃,軟劍也不好意思老借。

範閒輕彈劍鋒,側耳聽著微微的嗡聲。不由讚賞地點了點頭,心想老王這個馬屁倒真是拍的合適。

拾起匣中紙片一看,上面寫著王啟年純熟地捧哏之詞,馬屁十足,先痛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