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去討好那些不共戴天的胡人仇敵。他們一邊發著文書,一發在心裡不懷好意地詛咒著,希望這些掙錢不要命、不要臉的傢伙,最好就死在草原上,死在那些胡人地箭下,再也不要回來了。
查驗衙門外,還有幾名穿著黑色官服的監察院官員,坐在軍官的身邊,並行監督著查貨的事宜。範閒給沐風兒使了一個眼色,沐風兒馬上明白了大人地意思,開始著手準備暗中與這些四處同僚接觸。
佈置完了一切,範閒不耐煩繼續在車隊中等著,跳下了車轅,拍了拍臀下的灰塵,領著一名扮成僕役的下屬,往青州內走去。
他扯開衣領,仰頭眯眼望著天上縮成小圓地熾白太陽,心裡也覺著煩燥無比,偏生又沒有什麼汗,好不難過。
便在此時,他身後不遠處地青州城門忽然被開啟了,一連串急促而整齊的馬蹄聲在城門處響起,驚動了正等候驗貨的長長行商隊伍。
眾人好奇地往城門處望去,不知道是哪支部隊歸營,這個時候回城的部隊,應該是昨天一夜未歸,在草原上打兔子去了。
打兔子一句邊關黑話,和胡人的所謂打草谷是一個意思。慶國與西胡連年互刺,就是靠著這種掃蕩與反掃蕩,來維繫著彼此間地血仇。只是慶軍雖強,但是敢於深夜出城作戰的部隊,依然顯得勇氣十足。
範閒也聽到了密急的馬蹄聲,將目光從天上收了回來,望向了城門處。
不知道是不是天上地太陽太熾烈,在他的視網膜上留下了一個熾白的痕跡,當他望向城門處那隊面有風塵之色的騎兵,尤其是
兵最前方那個將領時,他就像看見了一個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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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領那支騎兵勇敢地夜襲草原地將領,身材並不高大,在盔甲的映襯下反而顯得有些瘦小,但範閒覺得對方的身上都在泛著光彩。
尤其是她那雙如遠山青黛地眉下的……那一雙眼。
那雙眼依然如此明亮,亮的沒有一絲雜色,就像是玉石,反映著陽光。但她的眉毛皺著,似乎比很多年前多了些心思。她身上的盔甲上沾著血,身下的馬兒很疲憊,看來昨天夜裡經歷了一場真正的廝殺。
似乎被那雙乾淨的目光刺痛,範閒閉上了雙眼,低下了頭,希望對方沒有發現自己,心裡卻湧起了一些怪異的感覺。這一幕,似乎證明了時間這種東西。並不僅僅是絕對的單向前行。
五年前。範閒從州來到京都,便在城門之外,看見了這個眉若遠山,眼若玉石地小姑娘。只不過當年喊自己師傅地小姑娘,穿著一身淺色的襦裙。戴著俏皮的白鹿皮帽子。而今天的姑娘,穿著一身蒙塵戎裝,一身凜然之氣。
時間改變了很多人,改變了人們很多。不變的似乎只有她們地名字。
範閒深深地低著頭。藉著下屬地身軀遮掩自己的身形。騎在馬上的葉靈兒明顯有些疲憊,沒有注意到街旁的商人中有自己地老熟人。而那些商人們發現騎兵領隊是葉靈兒。也便收回了目光。
這些長年來往青州地商人們,都已經習慣了這一幕,既然是葉家小姐領軍出城,那不論是黑夜白天,她總要斬殺一些胡人才肯回城。
京都叛亂已經過去了兩年,皇帝陛下感念葉家忠誠。特下恩旨。裭奪了葉靈兒王妃的名份,實際上便是默允了這個丫頭可以改嫁。
在定州軍地老地盤裡,所有的軍士百姓。都還是習慣稱這位回家的姑娘為葉小姐,沒有人習慣叫她王妃。而葉靈兒卻一直倔犟地以王妃自稱。只是在一年之前,拿了一把刀,逼著李弘成將她派到了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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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閒看著馬上漸行漸遠的削瘦背影,沉默不語。葉靈兒這兩年在定州青州的生活,他十分清楚,他更明白為什麼葉靈兒堅持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