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黃土,好好安葬。想此,他伸手替女子擦掉唇邊殘血,一點點綹開遮掩臉上的髮絲,怎料最後大吃一驚——呈現眼前的,竟是一張美到天絕驚魂的容貌,花開荼蘼,美色妖嬈,此刻她不過閉目沉眠,已讓人感到心旌盪漾,實難想象她若睜開眼來,微微一笑,該是怎樣的動人心魄,顛覆紅塵。
她看去二十五歲上下,面對那張絕世容華,封衣遙震詫不已,與此同時,女子一直緊閉的雙眸,竟在這刻溘然睜開,冥黑如淵,似要把人拖入修羅地獄,封衣遙尚不及反應,她已翻身坐起,扣住他左手脈門。
一股強勁的氣流猛竄身體,封衣遙頓覺四肢癱軟,額冒冷汗,神色痛苦地屈膝跪地。
“你是什麼人?”玄紗女子深眯眼,冷冷地注視他。
封衣遙張了張嘴,竭力想吐字,可惜支支吾吾地叫人難以聽清。
玄紗女子探得他體內毫無內力,顯然不懂武功之人,遂手指力道松下兩分,聲音無情無度仿從冰縫透出,警告道:“若敢大呼小叫,我便立即按下你的脈穴,叫你血脈逆流而亡!”
封衣遙聞言點點頭。
玄紗女子玉指這才又鬆動三分,封衣遙只覺那股激越的氣流如滾滾洪水突然分疏散開,血流通暢,痛苦減弱,呼吸也趨漸平緩,他調整下心神,緩緩開口:“我叫封衣遙。”
玄紗女子面若霜雪,縱使美豔絕倫,但渾身散發的冷傲寒氣,卻叫人不敢逼視:“這是什麼地方?”
封衣遙老實回答:“柴房。”
玄紗女子翠眉一凝,環顧四周,又問:“我為何會在這裡。” 聲音動聽悅耳,恍若笳聲在暮色裡縈迴,但又似乎蘊含著無上威懾,入耳驚心。
封衣遙只得交待道:“我上山打水,見你在岸邊昏迷不醒,便將你揹回柴房。”
對方有相救之恩,若是他人得知,定會一改態度,表示感激,然而玄紗女子面無表情,甚至眉間隱現一抹殺機:“適才我睜眼之前,你要做什麼?”那目光幽幽,彷彿千鈞融雪覆來,只一直視,便讓人無所遁形。
她態度冰冷異常,使得封衣遙微微怔愣,最後低頭一嘆,如實坦白:“我見你昏睡不醒,想來是哪裡受了傷,正想為你包紮……”
玄紗女子冷哼:“你如若對我做出輕薄之舉,我必會讓你嚐盡二十四道人間酷刑,從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輩子不得解脫!”
封衣遙本對她有救命之恩,豈料現在她非但無一句謝言,反倒出口毒辣,用心險惡,封衣遙不禁胸湧忿怒,可惜眼前人武功高強,又扣住他脈門要穴,渾身只覺軟麻無力,恐怕稍有反抗,便會命喪當場,只能睜大一雙黑眸使勁瞪去。
玄紗女子見狀,翹起豔容上那對彎眉,神色間美如水霧詭花,妖媚而蘊滿陰毒:“若換從前,我早已挖掉你的雙眼……”忽然臉色蒼白,吐出一口鮮血,橫身倒下。
封衣遙因她鬆手,身體頓感自由,下意識要去檢視她的情況,玄紗女子卻手撫胸口,有氣無力地道:“你若再敢碰我……我不止會挖掉你的眼珠……還要震掉你雙臂,砍斷你雙足…… ”
封衣遙濃眉一蹙,不禁站起身:“我本是好心救你,誰知你醒來卻一再惡言要挾,如今你傷勢惡化,生命堪憂,自該想辦法解救,為何還要滿口惡毒,激人怒火!”
玄紗女子虛弱喘息,慘白近若透明的絕豔臉容上浮現冷笑:“那些牛鼻子老道……竟敢暗算於我,待我恢復功力……必定將他們置於死地!”
她年紀輕輕,雪膚花貌,但張口言辭,卻極盡冷酷殘忍,且口吻又透著藐視一切的傲然,似久居高處才應有的姿態,封衣遙暗自猜測她究竟是何身份。
“罷了……”她忽然長吁一聲,仿若一瞬間想明,“你扶我起來。”
封衣遙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