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已經死在火海之中了。”夏衍很平靜,緩緩的說道,“即便是陛下追查,又能查到什麼?”
原來是按著這樣的心思。
雲恪瞭然,夏衍謀劃這件事情不是一天兩天,大抵是夏霜城死後就已經在著手了,夏家其他的人多半已經在他的授意下隱姓埋名帶著家產分批離開京城。所以他進夏府的時候才會覺得夏家靜的可怕,因為已經人去樓空了。
夏衍將這已經剩了空架子的夏府再一燒,回頭即便是想查查到底誰走誰沒走,也是難以查清的。
那些火光亮起之前的爆炸聲多半是夏衍事先埋在自己府裡的炸藥了,他應該是和其他人約定,一旦他被帶走,那人就馬上點燃炸藥,放火燒掉整個安樂侯府。
如果他做的一切沒有被人查到,那他就繼續安穩的當他的安樂侯,繼續謀劃下一次的刺殺。其實他的計劃已經十分的周詳了,若不是出了一個顧雨綺思路和別人不一樣,只怕就是雲恪也被他牽引著走上了嫁禍給雲擎的道路。因為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雲擎和前廢太子。如果用排除法的話,多半也就是雲擎所為了。
如果雲恪被他帶到溝裡去,就變成了雲恪與雲擎針尖對麥芒的對上,一旦日後雲擎在洗脫了清白,勢必會對雲恪懷恨在心。如果雲擎不能替自己洗脫罪名,那雲擎就是他的替罪羊。
真的是好計策啊。
真是亡命之徒啊!上廳盡巴。
好在雲恪用計逼出了一個夏嶺。
“你夏家的產業又不光光在京城。”雲恪冷冷的一笑,“百年的世家,盤根錯節,你真的以為一把火就能燒掉一切嗎?京城之中與你夏家有親的人比比皆是。”
“可是你能動他們?不是我小看你們雲家!你們憑什麼當皇帝當皇子的?從大齊立國之初,你們就是倚仗著世家的支援。別忘記,你們本身就是前朝的關西雲家,也是世家出身,成王敗寇罷了。”夏衍仰脖看著雲恪,狂妄的笑了起來,“黃口小兒!當日讓你用計殺我孩兒,你又害我女兒!還累我夫人自殺身亡。我與你愁深似海!怪就怪你的運氣好!否則你或者顧雨綺還有云洛,總要有人死傷的!這一次我是不能除掉你,但是你別太得意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你等著下一回吧!”
好毒!雲恪微微的眯起了自己的雙眸,不得不說夏衍這一步棋真的是走的很高明。
他自己放火燒掉夏家,究竟裡面死的到底有沒有夏家人都無從查起,你怎麼從一具燒焦或者燒成灰的屍體上分辨他原先的樣貌?夏家人從此散落各處,龐大的家產也都化整為零,將來若是這些人暗中擰成一股繩,卯足力氣和雲恪對著幹,多半也是會給雲恪造成不小的麻煩的,因為雲恪在明,而夏家人在暗。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雲恪只是回應夏衍一個冷冷的笑容。
世家之傷便在與此,因為大齊的皇族太過依靠世家之力,所以有些世家已經到了讓他們沒有辦法動的地步。
這就是後來為何雲恪要花了一生的精力去對付世家,扶持寒門的原因。
他最後交給雲洛的是一個已經將世家削弱了的大齊,寒門與世家相互牽制,已經不再是世家獨大了。
雲恪將夏衍帶入宮裡的時候,廢太子,靜嬪,還有云擎都已經趕來了德妃的寢宮,就連皇后和長公主殿下帶著顧雨綺也一併都來了。
屋子裡坐的滿滿的。
雲翼抄著手,站在最末的地方,他的眼眉斂在一片紗幔造成的暗影之中,叫人看得不甚清明。
夏嶺依然跪在中間,無論景帝怎麼問,他就是閉嘴不肯說半句話,氣的景帝的頭皮都快要炸了。
聽到門口有人通傳,大家將目光就都移到了門外。
大門被人拉開,雲恪帶著五花大綁的夏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