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哭聲,他突然回神。
先是重重磕了一個頭,然後高高昂起,朝著皇宮的方向高喊道,“皇上,臣冤枉!臣冤枉!!臣冤枉哪!”
朱啟銘語氣帶著滿滿的冤屈,拉長著音調,高亢有力連喊三聲冤枉。
曹公公眉頭高高皺起。
只是沒等他開口。
朱啟銘突然轉過身,“寧大人,曹公公,臣冤枉。本官為官十幾載,未曾貪墨過一文錢。本官兩袖清風,上對得起皇上,下對得起黎民百姓。本官是被冤枉的!”
像是被朱啟銘的話提醒了,他的三個兒媳,以及他兒子的四個妾室都跟著喊起冤來。
朱啟銘的三個兒子原本沉默不語,但見他們的妻妾都在喊冤,三人猶豫了一下,也跟著喊。
曹公公垂眸,定定地看著朱啟銘,半晌才道,“朱大人,滕充府中藏有你貪墨的罪證,皇上已經命龔尚書查過了賬目。
滕充已經交代了罪證,且他在獄中留下了血書,指認你倒賣官糧和官鹽。”
朱啟銘眼前一黑,下意識脫口道,“這不可能……”
聖旨不是兒戲,既然皇上下了旨,自然要執行。
就算朱啟銘喊冤,寧楚翊還是帶著人抄了他的府邸。
然而半個時辰後,除了幾位女眷的頭面首飾,田產鋪子等陪嫁,錦衣衛只抄出了三萬五千多兩銀子。
而且這筆錢,準確來說,並非全都是右侍郎府的錢財。
因為屬於公中的錢財只有一萬一千多兩。
剩下的二萬四千兩是府裡幾位女眷陪嫁壓箱底的銀錢。
右侍郎府不但銀子少。
就連擺設、傢俱、字畫、瓷器等等,全都是不值錢的東西。
看著擺著院子裡的這些東西,曹公公神情滿是意外。
腦中升起一個念頭,右侍郎府這麼窮,朱啟銘還真當得起兩袖清風四個字。
莫非他真是被冤枉了?
朱啟銘注意到曹公公的神情,懸著的心一鬆。
三個兒子更是暗中鬆了一口氣。
至於那些女眷,剛才的驚慌、惶恐也都沒了。
畢竟她們都知道公公朱啟銘確實是兩袖清風,右侍郎府已經窮到要靠她們的嫁妝來補貼,才能維持得住表面的體面。
表面風光的假象被揭穿了雖然丟臉,但總好過被抓進大牢讓皇上砍頭。
曹公公神情糾結,轉頭看向寧楚翊。
卻見他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
正在此時,有個錦衣衛快步朝這邊走過來。
到了近前,先是掃了一眼朱啟銘,然後抬手見禮,“大人、曹公公,右侍郎府的匾額掉了下來。”
曹公公神情有些不解。
他們正在抄家,不過是掉了一個牌匾,值當這錦衣衛大張旗鼓過來稟告他們?
曹公公沒看到的是,朱啟銘方才鬆開的拳頭,又死死地攥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