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慶只能裝出一臉正義凜然,“這位姑娘,我不知道你從哪裡聽來的胡話,但夏有新確實是我的親大哥。我和大哥都是我孃的親生兒子,這事王村長他們都知道的。”
那些看熱鬧的村婦,儘管不喜張婆子,可卻無法否認她確實是夏至的親奶。
“凌姑娘,夏至她爹和夏大慶,確實是張婆子的兒子。”
張婆子見沒有人懷疑她,那不安的心又落了回去。
抹著眼淚喊冤,“姑娘,沒有證據的事,你可不能胡說。你不能為了阻攔夏至給我養老的銀錢,就胡亂編造出來這些胡話。”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撒謊,張婆子問一旁的夏至,“夏至,奶問你,你爹孃生前,可有跟你說過,奶不是你爹的親孃?可有跟你說過,你親爺奶另有其人?”
夏至想說沒有,可話到嘴邊,卻遲遲不願出口。
原本她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奶奶不是親的,可姑娘剛才的話卻讓她心中起了疑。
想到從小她奶都不喜歡她,把她跟二叔家的孩子區別對待,夏至就不解。
以前她總以為她奶不喜歡她,是因為她娘生她的時候難產,導致再無法懷孕,她奶怨她連累她娘沒法給她爹生一個兒子。
可姑娘的話,卻讓她起了疑心。
就算她奶怨她連累她娘無法生兒子,不喜歡她,但她始終是她爹唯一的親骨肉。
她奶若真是她爹的親孃,如何忍心見她被迷昏賣給人販子,而不阻攔?
見她逃離人販子的魔爪回來,沒有半句關心不說,還要幫著二叔二嬸謀取她賴以為生的家財?
夏至越想越是懷疑,“你果真是我的親奶嗎?若是,你為何從小到大都那麼討厭我?知道二叔二嬸為了霸佔我的家產,把我賣給人販子,為什麼沒有阻攔?你真是我親奶嗎?”
張婆子見她被凌初一句話就挑起懷疑,氣得一手撫著胸口一手抹淚,“夏丫頭,我不是不喜你,我是不忍心哪!”
“你爹那麼年輕就去了,連個傳宗接代的兒子都還沒沒來得及生。
我一見到你,就想起你爹,心疼他無後,我難受得吃不下睡不著。
為了不再想起那些傷心事,奶只好儘量少跟你見面。
奶知道這樣不好,你受委屈了。可你不能因為這樣,就懷疑奶不是親的啊。”
張婆子見夏至抿著唇不說話,又加了一句,“你爹孃若是泉下有知,知道你竟然懷疑你奶不是你爹的親孃,他們該有多傷心啊。”
儘管張婆子這話說得似乎合情合理,神情也不似作偽,但夏至就是忍不住心中懷疑。
許是凌初對她有救命之恩,夏至覺得她不會騙自己。
張婆子見自己都如此說了,夏至那死丫頭的神情還是懷疑她,手掌一拍大腿,又放聲嚎啕大哭起來。
“兒啊,我生你養你,你卻讓娘白髮人送黑髮人,你這是拿刀挖孃的心哪…”
張婆子覺得,夏至不過一個小姑娘,就算再惱,看在她哭得如此悽慘又情真意切的份上,定會忍不住心軟,總不會再懷疑她。
正當張婆子哭得來勁,院子裡突然傳來一聲大響。
饒是今天聽了幾次巨響,院子裡的眾人還是被這響聲嚇了一跳。
循聲看去,原來是擺在院子角落邊的一個大缸被砸成了好幾塊,散落在四邊。
看到掉落在旁邊的那柄眼熟的小錘子,夏大慶劉氏夫妻兩個眼皮齊齊一跳。
瞪向凌初的目光那是恨不得將她給生吞了。
張婆子驚疑不定地看著那破碎的大缸,腦海飛快地運轉起來。
她總覺得那姑娘砸掉那口大缸的目的不簡單。
可她想了又想,也沒想出那大缸有什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