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證夜七所說是否屬實,他氣憤地罵道:“夜七這個死仆街,竟然將責任推到我身上。”
他氣得滿臉通紅,但隨即又冷靜下來,並面露愧疚之色,悔恨道:“不過,我的確要對阿炯的死負上一定責任,雖然錯不在我……”遂向兩人道出當日的情況——
那天,夜七給我打電話,我想他大概又沒錢吃飯,想找我蹭一頓飯吃。我對此早就習慣了,這個死仆街也快三十歲的人了,竟然還不去找份踏實的工作,就只會做他的明星夢,經常連飯錢也掏不出來。房租就更別說,要不是我跟誌慶替他墊付房租,他早就睡天橋底去了。
我本想訓他一頓,跟他說做人要腳踏實地,別再做那不切實際的明星夢,趕緊去找份正經的工作。就算做保安也好,送外賣也罷,至少還能自食其力,犯不著終日要朋友接濟。我們雖然是好兄弟,但長貧難顧,不可能養他一輩子。
可是,那天他找我卻不是為了蹭飯,而是叫我幫他買感冒藥。他說自己感冒了,早上起床就覺得頭暈眼花,不過為了趕通告,硬撐著跑去片場,但導演卻臨時抽掉他的角色。
他把自己說得可憐巴巴,我也不好意思訓他,便問他要買哪種藥,我替他買就是了。他說哪一種都成,不過最好效果強一些,吃了能快點痊癒。
我問超市裡負責藥物的同事,哪種感冒藥的效果最好,藥效最強勁。同事給我介紹一種包裝盒上全是英文的感冒藥,說這種藥的藥效最強,不過副作用也很厲害,服藥後會產生強烈睡意,一再提醒我要多加註意,最好在睡前服用。
我想夜七這死仆街也沒什麼事可幹,多睡會兒說不定能讓他省下一頓飯錢,就把這盒藥買下了。我本來想下班後,再把藥帶回去給他,但他說自己就在附近,馬上過來找我。
他來找我的時候,腳步輕浮,雙目無神,彷彿只剩下半條人命。我還擔心他能不能自己回家,壓根沒想到他竟然是在我面前做戲。老實說,這死仆街的確有演戲的天賦,但娛樂圈都是靠臉蛋吃飯,他那張大眾臉想要當明星簡直比登天還難。多少演技比他好十倍的演員,在演藝業打滾幾十年,還不只是個跑龍套。
我現在恨不得打這死仆街一頓,但當時卻覺得他很可憐,把藥交給他後,還塞了兩百塊給他,叫他先吃點東西再回家。我還交代他服藥後要好好休息,這樣才能儘早痊癒。要是吃過藥還沒好轉,就去醫院排隊看一下。
這死仆街一個勁地跟我說好,哪想到他竟然騙我,轉過頭就把藥拿給阿炯吃。如果知道藥是給阿炯吃的,我肯定不會買這種藥,阿炯也不會出意外……
三寶長嘆一口氣,眼角湧現淚光,黯然道:“之前我跟你們聊天時突然離開,其實是因為我心中有愧,覺得自己對不起阿炯。雖然這禍是夜七闖出來的,但我多少也要負上些責任。”
溪望輕蔑一笑,心中暗道:“你跟夜七果然是好兄弟,兩個人都把話說得冠冕堂皇,既說自己在此事中亦有過失,同時又將主要責任推給對方。”
“別難過,發生了這種意外,誰也不想。”安琪向三寶安慰道。
“意外當然誰也不想發生,但以現時的情況判斷,戴炯的死不一定是意外。”溪望冷眼盯著三寶。
第四章 人心難測
“你這是什麼意思呀,阿炯的死不是意外,難道是我故意害他嗎?”三寶怒氣衝衝地向溪望罵道,“阿炯是我在香港唯一的親人,他死了對我只有壞處,哪兒有什麼好處!”
“先別衝動,我不是針對你,只是你跟夜七兩人說法不一,難免會讓人生疑。”溪望故作友善地對他說,“夜七並沒有提及在你面前裝病,反而說你做事不靠譜,把藥給錯了才導致戴炯出事。”
三寶罵道:“那個死仆街就只會顛倒是非,他從頭到尾都沒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