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好事總是多磨。 就在無邊的春色之中。 就在慾望之火激將將薛蘭完全燃燒起來的臨界點上,就在她忘卻她大唐名媛和大唐太子妃的矜持而不顧一切地迎合著李瑛的最後關頭。 殿外突然傳來一個太監清冷尖細的呼喊聲:“惠妃娘娘駕到。 ”
李瑛猛地止住了前衝的動作,身子陡然一個顫抖,定了定,起身匆匆穿上自己的衣衫冠帶,也不顧萬分失望羞憤地蜷曲在榻上無語凝噎的薛蘭,急急衝出了殿去。
“兒臣拜見母妃,兒臣迎接來遲,還請母妃恕罪!”李瑛躬身下去。
武惠妃擺了擺手,扭頭向殿外望去。 殿外烏雲密佈,轟隆隆地雷聲次第響起,一道閃電發出一聲炸響,就在東宮殿宇的飛簷之上爆發出一團絢爛地強光,將整個宮殿映襯地猶如白晝,纖毫畢露。
武惠妃有些失神地回過頭來,生平頭一次仔仔細細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太子殿下。 實話實說,李瑛無論是相貌還是氣質,都比她地兒子李瑁要勝上一籌。 仔細回想起來,這李瑛在宮裡為人謙和,對宮裡的貴人們從來都是恭恭敬敬,從無失禮,也算是難得可貴了。
武惠妃嘆息了一聲,是命運將兩個原本可以平安相處地兩代人,推向了血與火的生死線上。 為了自己的兒子,為了自己日後的榮華富貴,她必須要對這李瑛下手。 而且,一旦下手,絕不會容情。
武惠妃擺了擺手,屏退了所有的宮女和太監,無論是她的隨從還是東宮的人手。 殿外的雷聲漸漸密集起來,一道道歇斯底里的閃電舞若銀蛇,在漆黑的天幕上盡情地塗抹著。 風狂雨驟,暴風雨終於還是到來了。
殿中只剩下兩人。 武惠妃緩緩趺坐了下去,豔麗成熟的臉上浮現著不可捉摸的笑容,而那一抹胸前的雪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激動而微微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李瑛情不自禁地嚥了一口唾沫,身子不由自主地前行了一步,在武惠妃的對面坐下,放眼處恰恰是她誘惑人的一堆飽滿。
“太子,本宮今天來。 想要跟太子殿下說幾句心裡話。 此刻,殿中無人,只有你我兩人,本宮心裡有些話,不得不說,你可願意聽?”武惠妃覺察到李瑛那掩飾得並不好的狂熱和慾望地衝動,長袖一揮。 恰恰掩在了自己胸前。
“母妃請說,我無有不從。 ”李瑛低低迴道。 艱難地挪開眼神去。
“明人不說暗話,本宮與太子之所以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無非是為了這個儲君之位。 為了壽王,本宮不得不跟太子你為敵,你可明白?”武惠妃笑了笑。
“我知道。 ”
“那麼,本宮想……如果太子能主動跟皇上請辭太子之位,本宮可以保證。 你仍然可以做一個逍遙自在的親王……”武惠妃低低笑了起來,“本宮這是好意,你不要……”
“本宮憑什麼要放棄儲君之位?本宮是父皇欽定的太子,是大唐朝野認可的唯一合法儲君……難道就憑你的一句話,本宮就要將到手的地位和權力拱手讓人?笑話!我的母妃娘娘,你只知道心疼你地親生兒子,那麼,我呢?我該怎麼辦?”李瑛冷笑起來。 聲音越來越激動。
“本宮是一番好意,如果你不聽,你我可就是一個不死不休的局面……”武惠妃也冷笑了一聲,“你以為,你鬥得過本宮嗎?”
李瑛曬然一笑。
臉上漲紅起來,他緩緩起身低低道。 “大不了一死而已。 壽王與慶王爭這儲君之位,無非是為了皇權,而我,拼命力保留在這東宮之中,卻是為了完成一件十年地心願,一個讓我夢牽魂系的心願……只要能完成這個心願,我就是死了也心甘情願!”
武惠妃心裡一顫,在李瑛火熱的逼視下,皺了皺眉垂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