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捨得你離開我呢。
低下頭去,不要黑少看到我的淚水。
醫生,什麼事?是黑少的聲音。
醫生,我們出去談吧。
醫生轉身想走,我卻抬起頭來,說道,醫生,如果是關於張一諾的事,你還是在這裡談吧,因為,因為我才是他唯一的親人。
是的,我是他認可的,他的,唯一的親人。
聲音控制不住的哽咽,心好疼,彷彿有人用刀在絞一樣。
是這樣的,張一諾的屍體暫時放在我們醫院的太平間,如果你們親人想領回去安葬的話,請辦理相關的手續。當然能給我們醫院作研究是最好的,但是也要徵求你們的意見不是。
竟然只剩下屍體,那個高大清瘦,強悍霸道的男人,那個愛我至深付出所有的男人竟然只剩下屍體。
我把頭低下去,再低下去,因為,沒了辦法了,淚水已經如泉湧一般,我無法不流淚,那麼我只有不讓他們看到。
許久,才說道,醫生,他,我一定會領回去的,但是等我身體好後吧。我會為辦理一切手續的。
丫頭,我的寶貝,我的媽媽已經死了,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怎麼捨得你離開我呢。
我怎麼捨得離開你,一諾,你放心,我會帶你回家的,我再也不與你分開了。一諾他真的好苦好可憐,可是我還這樣待他。為什麼死的不是我,為什麼沒有一起死。
那,你好好休息,身體好了到我這裡來辦手續。
醫生,請等等,我想去看看他,見他,最後一面。你帶我去行不行?
白色的大褂靜靜的隨風飄蕩,他不作聲地點頭答應我。
黑少扶著我起來。走出房間。
走在長廊裡,醫生在前面帶路,黑少伴在我身邊,不發一語。
離太平間越近,我越沒有力氣。到最後,停在那裡,因為已經抬不動腳步了。
黑少,你在外邊等著我吧。我想單獨跟他說說話。
我知道,一諾是不喜歡黑少在我身邊的。我怎麼能再傷一諾的心呢。
黑少不放心的望我一眼,點點頭。
扶著我的手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慢慢放開了。我才慢慢轉過身,抬起腳來,繼續往前。
呯的一聲,厚重的大門在背後關上了。
我呆了一呆,往後回望一眼,外界已看不見了。
這就是黃泉嗎,一諾,你在嗎,我來看你來了。
慢慢的往前挪動步子,一切是那麼靜,那麼涼,那麼白。
穿著白藍格子的病人服,披著頭髮,我也是個鬼,來看自已錯過的愛人。我多希望我自已是個鬼。
醫生拉開一個大門,我慢慢的跟著。看他站在一個臺子旁邊。
我慢慢地走過去。
這就是他的屍體了。
他的屍體,我輕撫下去,將上面的一層白布慢慢地揭開來。
一諾,我終於看到他了,他還是那個樣子,可是可是,那張曾經堅毅霸道對著我會笑的臉,怎麼變得這麼慘白,這麼了無生氣呢。
我輕輕撫摸下去,他臉上的肌膚是那麼涼,他怎麼能那麼涼呢,以前,在這張臉龐上,我親了多少啊,以前,大冬天,兩個人總是一起洗腳,他打來水,先把一雙大腳放進去,試好水溫了就笑著對我道,丫頭,水剛好,你可以放進來了。我才放進去,燙了,就笑叫著踩在他的腳背上,哎喲哎喲的叫,他總是笑著,說道,你怎麼這麼怕燙呢,你看我的腳,都被你踩在水下面了。哎呀,那是你皮厚好不好。然後,他用毛巾替我擦乾淨,我跳到床上去,他才得空洗自已的腳。而我,總是從後面抱住他,探過頭來,在他臉上死親。熱熱的,溼溼的,他不肯,我親到了,就四腳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