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先生，購買冷藏冷凍食品請儘快結賬。”超市的導購禮貌的提醒他，葉宣恍然一驚，道過歉之後結賬回家。路過樓下的飯店，怕蘇童等不及他做飯餓了，打包了兩份外賣。

客廳的燈黑著。

葉宣開啟門的時候詫異了一下，隨即看到門口地毯上蘇童的鞋。蘇童回來了，黑著燈無非是因為在和自己生氣。

屋裡靜的嚇人，購物袋放在地上刷拉一聲，幾乎震耳朵。

葉宣關好門，站在玄關，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他無聲的揉一揉臉，想擺出個好看點的臉色。

腦子越來越暈，他強撐這昏昏沉沉的頭，開啟客廳的燈。蘇童就坐在正對著門的沙發上，睜著那雙漂亮的眼睛，無聲的看著他。

“童童，餓了吧，不好意思我今天實驗晚了，來不及做，先吃飯。”葉宣低頭換鞋，在直起身來的時候晃了晃，頭暈得厲害，他再不敢彎腰去拿購物袋，只能小心的蹲下去把菜和剛買的外賣拎起來，再小心翼翼的站起來，把菜放進冰箱。看蘇童只是定定的看著他，沒有動手的意思，他只能把外賣放在蘇童面前的茶几上：“餓了吧，我來不及做了，今天將就將就，先吃吧。”

蘇童看也不看那份飯，冷冷的說：“實驗晚了？”

葉宣正要去廚房端點之前醃的配菜，聽蘇童的語氣不太對，回頭道：“嗯，怎麼了？”

蘇童冷笑一聲：“我今天去你實驗室找過你。”

葉宣腦子混混沌沌，半天都沒反應過來，迷茫的看著憤怒的蘇童。

“明明五點就走了，說什麼實驗晚了。”

葉宣揉揉腦門：“和沈林出去了一趟，先吃飯吧。”

“吃飯？”蘇童挑起眉毛：“葉宣，我問你今天晚上哪去了你就這麼對付我？”

好像燒的更嚴重了，葉宣默默地想，耳邊轟轟的響，蘇童的聲音像是隔著一層透明的塑膠罩，怎麼也聽不真亮，輕輕一碰就能簌簌想起來似的。他坐在蘇童對面，無奈的道：“童童，先吃飯，行嗎？”

蘇童清秀的臉幾乎有點扭曲，葉宣也定定的看著他，一陣疲倦鋪天蓋地的湧上來，他看著盛怒中的蘇童，半晌才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蘇童一下子炸了。

“你最近都什麼態度！葉宣，你摸著良心想想，你最近都怎麼對我，我天天看不見你人影，不論怎麼問你都是實驗忙，忙？天天怎麼還能和沈林在一塊？我實驗室就在隔壁樓，你就不能來看看我？你實驗忙我實驗就不忙？今天你還……還……”

蘇童一哽，半晌才道：“居然還有別人也能進我們家了，葉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葉宣沒太聽明白，還是有點發愣的看著蘇童。

看蘇童這麼歇斯底里，他真的摸著良心想了想。

蘇童說想讓他陪自己上學，他就放棄了剛籤的工作，陪他考研究生，即使他根本就不合適幹這個。

蘇童說不喜歡在食堂吃飯，他就給蘇童做，頓頓送到宿舍，風雨無阻。

蘇童說住宿舍沒有私人空間，幹什麼都不方便，他就算了算自己手頭所有的積蓄，租這間市中心的兩室一廳。

他實在是想不出哪裡對不起蘇童。

葉宣覺得有點難受。

剛剛相愛的時候，所有事情出自的不過是自認為永遠不會過期的愛情，哪裡想到有朝一日，兩個人的清算居然是靠所謂良心。

“……你什麼意思，要不乾脆分手……”

“好吧，”葉宣站起來，搖搖晃晃的往廚房走，聲音被隔斷打的七零八落，卻依舊清晰：“那就分手。”

蘇童一下子愣了。

“你說什麼？”

“分手，你都說了，那就這樣吧。”葉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