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聽完的季昀下意識將目光投向要哭不哭的許安安。
疑惑地想:照她想的這些,安安是在演戲?
但她諷刺安安刁難安安不是事實嗎?
她自己都承認了。
他感覺自己聽了個寂寞。
——「接下來季婆婆肯定先抱著乾女兒好一通安慰,然後把炮火集中在我身上,讓我認清自己的身份,向乾女兒道歉。以她對乾女兒的愛護,光是道歉肯定不夠,我肯定還得受罰。」
「胡說,你就是我們家的寶貝,誰要敢說你是廢物,我讓她滾出這個家!」季母狠狠瞪了眼鬱唯一,將許安安抱在懷裡,柔聲安慰。
許安安感動得泣不成聲,趁機怯怯地看了眼鬱唯一。
好像什麼都沒表達,又好像什麼都表達了。
——「媽耶,小姑娘這演技不去學表演可惜了……呃,人家好像就是考的電影學校,專業對口啊。」
「我不想聽你解釋,你自己做過什麼心裡清楚,我只告訴你,在這個家,你要認清自己的身份。」季母炮火直突鬱唯一,「現在,先向安安道歉!」
——「來了來了。『先』這個字就很靈性了,果然後面還有懲罰等著我。」
——「莫不是罰我去雨裡跪著?」
鬱唯一記得書裡有個情節男主回家,發現鬱唯一在雨裡跪著,問傭人怎麼回事,傭人說是太太罰的,之後男主就去關心發燒的女主角,沒再提女配的事。
所以她合理懷疑。
——「本來以為拉著小綿羊一起,這位豪門婆婆看在兒子的份上會有所收斂,沒想到她對小綿羊的態度兇得一批。」
——「甭管小綿羊心裡在想什麼,他肯定會開口幫我求情,就他媽對他這態度,求情有沒有用還不一定,有可能連他一起罰了,這不是沒可能。」
正要站出來用手語說話的季昀腳步一頓。
——「難不成他媽不讓他下來,是知道以他的性子會幫我求情,所以攆他上去?但好好說不行嗎,非得這麼兇?我聽了都氣,小綿羊聽了不委屈?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季昀濃睫輕顫。
——「不能讓小綿羊求情,姐姐我可捨不得看他受委屈,看本姑娘如何用智計破這一局。」
季昀原本輕抬的手無聲無息地放了回去,眸光深邃地看著她。
「媽!!!」一聲悽厲的帶著不可置信的悲痛聲音從鬱唯一喉嚨裡鑽出,幾乎劃破天花板。
在場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季母都被震得愣了愣。
只見鬱唯一眼眶中蓄滿淚水,她彷彿受到巨大打擊似的,身體左右搖晃了下,臉色迅速慘白,右手抬起放在胸口,好像那裡痛得不行了,連聲音都染上了痛苦:
「……我從小就沒有媽媽,自從進了季家大門,我就把您當成我的媽媽,您是那麼的溫柔漂亮,就是我想像中渴望的媽媽,我是那樣的喜歡您,我每天都想討您歡心,希望您能開開心心,我一直都是這麼做的……我以為時間久了您會知道我的內心……可是今天就因為安安不小心傷到手,您什麼都不問就定了我的罪,好像我是十惡不赦的壞女人……」
她淚眼朦朧地望著季母,漂亮的雙眸裡蘊含著被濡慕之人誤會後的委屈和痛苦,那樣的真切。
季母被鬱唯一的「真情表白」 弄得失神了。
然後,鬱唯一猛地咳了兩聲,彷彿要把肺給咳出來似的,緊接著人就軟軟地往後倒了下去。
——「論演技,老孃我也不差的好嗎。」
——「小綿羊那身板應該接得住我哈?特意往他身上倒的嘞。」
——「地板那麼硬,摔下去多疼啊,哪裡有大美人的懷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