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進士的學生求之而不得。我原以為他收的弟子有多麼厲害呢,原來也不過是登徒浪子。不好好讀書考功名,卻一門心思想著攀高親。”
老頭這麼一說,其他人就跟著指指點點起來。
馬臺吉異常尷尬,無從辯解,只好灰溜溜的走出人群,快速朝私塾方向逃跑。
回到私塾,所幸老師還沒有回來。
馬臺吉淘好米,洗好菜,然後心不在焉的拿本書等老師回來。他很擔心老師在回來的路上遇到當時在場的人。如果遇到,那人肯定會跟老師說起。這樣的話,老師的顏面何存啊?並且,老師順便就知道他偷偷溜出去了。
左等右等,遲遲不見老師回來,卻等來了白天架住他的兩個衙役。
馬臺吉嚇了一跳,以為衙役是因為月老祠的事來捉他的,急忙從後門溜走了。
後門挨著破落的寺廟,馬臺吉在落了厚厚一層灰塵的香案上坐下,心臟如打鼓一般咚咚響。他心想,這回可真糟糕了,不但丟了老師的顏面,還惹得衙役到私塾來拿人了。如果逃回家,衙役說不定還會找到家裡去。這下鬧大了!
在寺廟了呆坐了一會兒,馬臺吉悄悄去視窗看了看。那兩個衙役坐在私塾門口,一時半會沒有要走的意思。幸好他們好像不著急尋找,只是乾等著。
馬臺吉回到香案旁邊,將香案上的灰塵吹了一吹,便撲在上面打瞌睡。
等他睡過一覺醒來,天已經黑了。
他悄悄溜出破寺廟,去看私塾裡的情況。
門口的衙役已經不見了。老師的房間亮著蠟燭,老師應該回來了。
馬臺吉佝僂著身子,溜到窗腳下,偷聽裡面的聲音。
裡面沒有說話的聲音,偶爾有磨墨髮出的呲呲聲。屋裡除了老師應該沒有別人了。如果還有別人,至少會跟老師說兩句話。
馬臺吉輕輕推開大門,大廳裡黑漆漆一片。他怕衙役埋伏在裡面,等著他一走進去就撲過來。於是,他故意等了半刻。裡面安安靜靜,一個腳步聲也沒有。馬臺吉這才進門,走向老師的房間。
一進老師的房間,他就看見十多擔籮筐將本來就不甚寬敞的房間擠滿。
☆、類人的怪物
媽媽說,後來歪道士什麼都不怕,唯獨怕遇見籮筐。如果晚上出去或者回來,看見某家人的地坪還有收谷的籮筐,就會怯怯地繞很遠很遠。
據說有悲嘆獅這樣一種怪物,它是有著獅子頭的類人怪物,它以扭曲的心理和兇殘的天性聞名。由於這種別具魅力的獅人能夠流利地使用世上每一種語言,它會用親切和善的言語和親密的交談引誘世界各地的旅行者。當悲嘆獅成功地讓旅人離開隊伍時,它就會手殺人並將之吞食殆盡,只留下受害者的頭顱。此舉證明了悲嘆獅黑暗而複雜的天性——這隻充滿罪惡感並且自我嫌惡的怪物,在吃完人之後就捧著受害者的頭,替死者哭泣悲嘆,發出絕望的哀嚎。
有時候我想,人就像是旅行者,記憶就像悲嘆獅。它給你美好,它破壞你的美好,它為你悲慼。
“怎麼這麼多籮筐?”馬臺吉詢問道。
正在寫字的老師見了他,急忙放下筆,喜滋滋道:“哎呀,終於把你盼回來了。這籮筐是縣太爺府上送過來的,要你做他的東床快婿呢!兩個衙役再這裡等了好久,說是等你給個答覆。沒想到你小子這麼晚才回來。”
“不是要抓我?”馬臺吉愣了一愣。籮筐裡裝了一切日常需要的物品,鍋碗瓢盆,筆墨紙硯,甚至掃帚夜壺。籮筐是新紮的,還散發著類似青草的味兒。
老師笑道:“抓你幹什麼?你不答應也不能抓你啊!強扭的瓜不甜。你小子這是走運了,縣裡那麼多公子哥都沒辦法獲得他閨女的芳心,你卻只見一面就成。哎,我這眼光算是看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