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多月,來到了四月底,五月初,就在所有人都在觀望張雲軒與影佐之間誰勝誰敗的時候,作為當事人一方的影佐禎昭,現在同樣是煩悶不已,所有的壓力都落到了他的頭上,自己給天津、上海、甚至廣州方面都發了電報,請求當地的日本勢力聯起手來,打壓金鼎,以此來徹底解決金鼎的資敵問題,可是得到的答覆都是曖昧不清,沒有任何一方給與他明確的答覆。
甚至他還親自給當初與自己一起合作的滿鐵實權派人物西義顯發了一封長長的電報,歷數了自滿鐵跟張家合作成立金鼎之後,張雲軒利用金鼎這個殼子為國府方面做得事情,並且指出,自己現在針對的並不是金鼎,而是張雲軒個人,希望老朋友能開在以往交情的份上,幫助自己一把,終止滿鐵與張家的合作,或者另行安排一位負責人負責金鼎的事情。
沒想到,西義顯的回電僅僅是簡單的幾個字:大勢所趨,無能為力。
當影佐看到這封電報的時候,心都涼了半截,心中暗罵,這些帝國的懦夫,都被金錢矇蔽了雙眼,怎麼就看不出張雲軒的狼子野心呢?
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當然不是,影佐禎昭固然能力、視野都十分出眾,但是這並不代表別人都是傻子,能夠做到高位的人,當然都有其獨特的眼光,你影佐能看見的事情,別人看不見嗎?但是為什麼其他人都不說,不做呢?
其實,這中間不僅僅是赤裸裸的利益誘使,更多的確實政治派系之間的考慮。
張雲軒和金鼎雖然在中國商界來說可以算做事龐然大物了,可是畢竟是從事商業活動的,就算他們經手的所有物資都提供給國府,那能對中國戰場的事態有多大影響?可以說是微不足道的,更何況實際上金鼎作為利益方交易給日本方面的都是緊缺的戰略物資,給給國府方面的更多的確實民生物資,這樣看來,日方並未吃虧。
當然更深層次的原因確實政治上的,不管是前任總理大臣近衛文磨,還是現任總理大臣東條英機都跟藤原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而張雲軒作為藤原家主支唯一的男性,在藤原熊一父子眼中的重要性,可不是一般的重要。
你影佐這個時候想戳破這個馬蜂窩,你自己去戳吧,誰都不是傻子,沒人會為了一個對大局無關緊要的小小商行,陪著你去玩火。
這時的影佐深深地感覺到了自己想法的天真,自已只想做個純粹的軍人,為大日本帝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奈何現在陷入了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狀態中,作為唯一清醒的人,卻也是最難的人,影佐已經被駕到了梯子上下不來了,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所以,影佐暗下決心,好吧,你們這群懦夫在旁邊看著吧,華東地區還是我說的算的,既然你們不配合,那好,我就聯合南京政府,先收拾了上海、南京這兩個金鼎讓你們看看。
可是影佐的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狠狠地給了他一記耳光,他一手扶植起來的南京政府的汪主席帶著自己的一眾高官屁顛顛的北上訪問滿洲國了,還美其名曰是為了促進兩國的相互協作,共同為大東亞共榮圈的早日實現貢獻綿薄之力。
我呸,這他媽的明明就是躲事,那他媽的是訪問啊?難道你汪精衛就忘了當初可是你自己刺殺的皇帝的生父、攝政王載灃,你跟人家溥儀是有著殺父之仇的,你去訪問滿洲國,可笑不可笑。
影佐獨自頹然坐在辦公室裡,對於金鼎,對於張雲軒他已經無計可施了,就算自己控制下的梅機關,傾其全力,在對張雲軒來一次刺殺,也是做不到了,整個金鼎已經被軍方嚴密的保護起來了,而張雲軒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與影佐孤立無援,眾叛親離不同,此時的張雲軒正在金鼎的伙房裡和高田,還有云家兄弟喝著美酒,吃著美食,侃侃而談呢。
沒錯,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