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士群的汽車徹底消失在視線之內,崗村才收起嘴角猙獰的笑容,轉過頭,衝著張雲軒客氣的說道,“張先生,難得您有時間到憲兵隊來,請您賞臉,到我辦公室喝一杯茶”。 “呵呵,恭敬不如從命,崗村隊長請吧”,張雲軒笑著說道。 二人邊走邊聊的來到了崗村的辦公室,崗村親自動手點起了茶几上的小爐,燒水,沖泡茶葉,一套行雲流水的工夫茶操作,看的張雲軒眼花繚亂。 不由得感慨道,“沒想到崗村隊長還是茶道高手”, “張先生,您過譽了,我這只是皮毛,您是貴客,還請品嚐一下”,說著,崗村雙手端起一個小茶杯,請張雲軒品嚐。 張雲軒接過杯子,先是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茶香四溢,然後輕抿了一小口,接著一口喝光,慢慢的回味了一下,連口稱讚道,“好茶,茶好,水好,火候更好”。 “張先生如果喜歡的話,可以經常到我這裡做客”,崗村看似隨口的說道,但是其中明顯有其他的意思。 張雲軒一聽就明白了,這個崗村是有事想求自己,便放下茶杯,開口說道,“崗村君,有什麼事情儘管開口直說,都是老朋友了,沒有必要繞來繞去的。” 這一下,崗村尷尬了,滿臉通紅,沒想到自己這點小心思還是被人家看出來了。 “張先生,我確實是有點事情想請您幫幫忙,我的弟弟次郎,現在就在二十三軍團,我想你能不能幫忙把他調出來”, “二十三軍團?你是說酒井隆將軍的二十三軍團嗎?”張雲軒問道。 “是的,我想您這次到廣州成立金鼎,一定跟軍方的人打過交道,所以才跟您開口”,崗村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弟弟次郎今年才十七歲,剛剛中學畢業,就參軍入伍了,基本上沒經過什麼系統的訓練,我是怕……” 原來崗村的父母中年得子,對這個次郎寵愛有加,一直寶貝的不得了,但是這個孩子滿腦子的效忠天皇,效忠帝國,幼稚的思想裡充滿了狂熱的軍國主義色彩,中學畢業後沒有按照家裡的安排繼續讀書,而是偷偷地報名參軍,目前正在廣州的二十三軍團服役,這次日軍進攻香港,他也是其中一員,當他真正的見識了戰爭的殘酷之後,心中的那份狂熱逐漸的冷卻了下來。 是的,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看見戰場上的遍地屍骸,殘肢斷臂,那份視覺的衝擊深深的刺激了他,到了這個時候什麼效忠這個,效忠那個的,都不重要了,只有自己的小名最重要,所以給在上海當憲兵隊長的哥哥寫信求助,讓哥哥想辦法把自己調出一線作戰部隊。 儘管崗村在看過信之後,心中對於弟弟的懦弱十分的不滿意,但是作為哥哥還是要想辦法幫助弟弟的,事情也是趕巧,正當崗村想不到求助誰的時候,張雲軒給他打電話說吳四寶的事情,這就讓他眼前一亮,對呀,張雲軒的金鼎 剛剛在廣州成立,他一定跟軍方的人比較熟悉,而且身份又超脫,正是合適的人選,所以才有了現在這一出的工夫茶表演。 張雲軒沒有立刻答應他,而是反問道,“崗村君,那你想好怎麼安排你弟弟了嗎?” 崗村一咬牙,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了,只能說出自己最真實的想法,“我想讓他來上海,安排進憲兵隊,這樣在我眼前,我還能照顧照顧他”。 說完,看著張雲軒依舊沒有表態,便有說道,“張先生,我知道我這麼做十分的自私,而且很不符合我現在的身份,但是畢竟弟弟還是一個孩子啊”, “為了帝國的榮耀,我可以隨時獻身,可是次郎還小”, “我這麼說,希望張先生能夠理解”。 “行,你想好怎麼安排就行”,張雲軒開口說道,“我跟酒井隆將軍還算熟悉,回頭我給他發一封電報,說一下,我相信他會給我這個面子的”。 “多謝張先生”,崗村站起身來來了個九十度的鞠躬。 “哎,手足之情,可以理解,崗村君不必客氣”。 三天後,張雲軒正坐在辦公室裡跟馮凱等人閒聊,桌子上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張雲軒順手接起電話,“你好,哪位?” “雲軒啊,我是李士群”,電話裡傳出李士群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