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陷入了鬼一般的寧靜,崗村和李士群該說的都說完了,現在就等著張雲軒的表態,而張雲軒此時完全把自己擺在了一個毫不知情的路人甲的位置上,而且演技相當出色,面色冷峻,眉頭緊鎖,至於馮凱,原本就是一個配角,現在更是一言不發。
就在這時馮凱的肚子神般的打破了寧靜,幾聲“咕嚕咕嚕”的聲音從馮凱的肚子裡傳來,馮凱尷尬得滿臉通紅。
反倒是張雲軒粲然一笑,“老馮,你讓文婷吩咐廚房準備午飯吧,把大哥他們也都叫起來,昨晚光喝酒了,也沒吃什麼東西”。
馮凱答應了一聲,轉身出門了。
接著張雲軒衝著崗村和李士群說道,“崗村隊長,大哥,一起留著吃點,什麼事情都不能耽誤吃飯”。
“雲軒,我們哪有心情吃飯啊,你倒是說說幫不幫忙吧”,李士群見張雲軒不表態,心裡開始有些著急了。
“哎,我倒想幫忙,可是我又能做些什麼呢?主動找上門去,挨個的替你們解釋一番?那顯然不合適”,張雲軒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
“不是我埋怨二位,今天的事情,你們做的太冒失了”。
“你們也不想想,軍統的人就算是前幾天襲擊了恆通貿易行,儘管出動的人數比較多,毀壞的財物難以估量,可是這跟你們憲兵隊和特工總部有什麼關係呢?一個商人的產業罷了”,
“就算是老闆崔學鋒手眼通天,逼著各方面給你們壓力,那大不了就是一個工作不力,受些責罵罷了,不疼不癢的”,
張雲軒的一番話說的兩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好,你能直接告訴張雲軒說,那就不是一個單純的商行,地下是日軍的細菌倉庫嗎?開玩笑,這件事情是絕對不能說的。
張雲軒根本也沒有給兩個人說話解釋的機會,而是接著說道,“三天前的報紙,我也看了,還真的以為你們抓到了軍統的人了呢?”
“到現在,我才知道,那些人居然是你們放的誘餌,想把這些人調出來,可是沒想到,網破了,魚跑了,是這個意思吧?”
“要我說,你們就純屬多餘,你們想著用這些犯人和一些幫派弟子來頂罪,既可以堵堵老百姓的嘴,讓他們看見你們有能力保證上海的治安,又可以糊弄一下來自各方面的壓力,還能給軍統的人下個套,如果能順手把他們收拾了,所有的問題就不是問題了,對嗎?”
“可是你們就不想想,人家既然有能力策劃襲擊恆通,就沒有能力破今天的局嗎?”
“崗村隊長,大哥,要真就是恆通那一件事,解決起來很簡單,我可以把金鼎的也分給崔學鋒一點,很短的時間內就能彌補他的損失,也能給他背後的勢力一個交代,但是今天這個事情向你們所屬的,憲兵、警察,包括特工總部的人損失都很大,我確實是無能為力”。
實際情況也是這樣,一個商人的問題,無非就是利益的損失,至於其他的影響,時間一長,也就讓人淡忘了,想辦法給他一些甜頭就好了。
可是,今天的事情不一樣,大庭廣眾之下,當街截殺,這製造的恐慌可不是用金錢就可以解決的,必須有人站出來,對此負責。
聽到張雲軒如此誠懇地分析了事情的得失,崗村和李士群也只能心中暗暗叫苦,細菌工廠的事情,是萬萬不能透露的,那今天的事情就沒辦法解決,這就形成了一個死結,一個解不開的死結。
原本上次細菌工廠的事情,想著用這次的事情給各方面一個交代,沒想到交代沒給了,又掉進了一個更大的坑,讓全上海的人都知道了憲兵隊和特工總部的無能,丟臉是一定的了,可是不能什麼都不做啊?輿論的壓力,政府的壓力,軍方的壓力,以及政治上的影響,哪一方面都不好應對,這也是今天兩個人來找張雲軒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