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區政府大門,就被警察和日本兵包圍了,她被亂槍打死了”,張雲軒痛苦的說著。
王海斌聽到這些,木然的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才緩過來,說道:“雲軒,你不要太難過了,鬥爭就是要有犧牲的,今天是徐麗,或許那天就是我,或許還會有更多的同志,但是我們不會後悔,徐麗也不會後悔,因為我們把生命早就獻給了黨,只要我們犧牲的有價值,人民會記住我們的”。
“你知道嗎?徐麗犧牲的時候離我不到三十米,我都看見了她對我微笑,對我點頭致意,可是我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亂槍打死,我是個懦夫,我沒法救他”,張雲軒壓抑著自己的情感,顫抖的述說著,眼淚滴滴答答的流了下來。
“不,雲軒,你做的沒有錯,那種情況下,你救不了她,如果你衝動了,那我們只會失去兩個好同志,於事無補,雲軒,不要自責,你做得很好”。王海斌拍著張雲軒的肩膀安慰道。
“徐姐是我正式接觸的第一個紅黨黨員,也是我在這條路上的領路人,只是接觸時間太短,學到的東西太少了。”
“哎,徐麗和她丈夫王中秋都是我黨優秀的地下工作者,夫妻倆都為我黨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可惜的是,兩個人相繼在兩個月內都犧牲了”。王海斌感慨的說道。
“王中秋?王中秋?這個名字這麼熟悉呢?”張雲軒默默地念叨著。
“上個月,在襄城被日本人處決了,他原來是襄城地下黨的負責人,一年半前被捕,經受住了敵人的酷刑,卻在上個月跟其他幾位抵抗分子一起被處決了”,王海斌惋惜的說道。
“你說的王中秋,是不是四十多歲,戴個眼鏡,下頜左邊有一顆痦子”。
“對,怎麼雲軒你認識他?”
張雲軒雙手捂臉,低下了頭,這一刻內心的罪惡感無法言表,是的就是罪惡感,王海斌說的這個王中秋,就是自己處決的,雖說是被逼無奈的情況下做的,但是現在,這夫妻兩人的死都跟自己有關係。
本身王中秋作為反抗分子寧死不屈的氣節已經深深地打動了自己,現在她的妻子為了掩護自己,也無私的獻出了自己的生命,這份無法承重的痛楚,深深地擊打著張雲軒的內心世界。
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當初徐麗初見自己時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了,那就是他知道是自己槍殺了她的丈夫。
但是她並沒有因為私仇而痛恨自己,反而成了自己的領路人,這份胸襟,這份氣度,絕不是普通人可以具備的,只有紅黨,只有紅黨才能有這種博大的胸懷。
想到這,張雲軒愧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