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張雲軒強撐著一天的身體,終於感覺到發累了,在辦公室與張福又隨便聊了一會,便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張福嘆了一口氣,看著張雲軒這個從小在自己面前長大的孩子,滿眼的心疼。
“福叔,我感冒了,可以不上學了嗎?”
“福叔,老爹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呀?”
“福叔,同學笑我沒媽媽,我媽媽去哪了?”
“福叔……”
這些稚嫩的聲音,彷彿就在不久之前,可是現在孩子長大了,出息了,但是肩上的擔子卻越來越重了。
可這躺在沙發上,熟睡中,依舊緊鎖眉頭的青年,張福感到心酸,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他才二十四歲呀,卻操著普通人一輩子都操不了的心,身有千斤擔。
受了那麼重得傷,元氣還沒恢復,這就又開始了新的征程,老天爺呀,這是個什麼國家?什麼世道啊?
張福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張雲軒身上,輕輕地拉開門,走了出去,又輕輕地關上門,緊怕弄出一點聲響,驚擾到自己的少爺。
東興樓,後院
“少佐,我們今天跟了張雲軒一天,他先去了帝國海軍在天津的司令部,然後又去了海光寺的駐屯軍司令部,現在在金鼎商行呢”,一個身穿黑西裝的青年男子正站在川島芳子面前彙報著。
川島芳子端著酒杯,坐在貴妃椅上,怡然自得的喝著小酒,“看來張雲軒,是不打算接受影佐將軍的建議,跟東南公司合作了”,
“這還真是個麻煩事”,
“少佐,他在天津有人脈,有關係,到了上海後,不還是個睜眼瞎,有必要這麼擔心嗎?”黑衣男子不解的問道。
“呵呵,你想得太簡單了,張雲軒可怕的地方不是他的人脈和關係,而是他的出身,有藤原這個大招牌,那就保證了他在帝國佔領的任何地方都可以暢通無阻,而且他本身又是個極有能力的人,就像個蜘蛛一樣,不管到哪,找到一個支點就開始結網。”
川島芳子又喝了一下口酒,接著說道:“你可以想想,有藤原家的背景,在揮舞著金條,用利益捆綁,就形成了一個利益集團”,
“那如果讓他在上海站穩了腳跟,他肯定還是這一套手段,那麼損失的就是76號、梅機關、甚至是南京政府的利益”。
黑衣人不解的問道,“不都是為了帝國的利益嗎?有什麼區別嗎?”
“區別?區別大了,松下,你是我看中的人,難道連這點都看不出來嗎?”川島芳子有些失望的說道,
“華北、華東雖然都是帝國佔領的地方,但是分屬於不同的利益群體,華北地區是王克敏的天下,而華東地區確實汪精衛說了算”,
“帝國的想法是以華制華,但又不能忍他們團結起來,所以就形成了現在的局面,而影佐將軍可以算是南京政府的締造者,所以必須維護他們的利益”,
“這才硬頂著藤原家的壓力,想把金鼎趕出上海,限制金鼎的發展”,
“可是沒想到啊,張雲軒竟能走通海軍的路子”,
“我們也準備準備,離開天津吧”
“離開天津?少佐,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松下不解的問道。
川島芳子苦笑了一下,站起身來,將酒杯重重的頓在了桌子上,“以前是沒關係,但是我昨天去見張雲軒就是替影佐將軍帶話的”,
“現在看來張雲軒有了決定,不準備讓步了,以我對他的瞭解,他的心胸並不寬廣,與其等他找上門來,不如我們主動離開吧”。
“說到底,這件事情上,我們不佔理,原本分紅拿的好好的,可是卻要反咬一口”,
“哈哈哈哈哈,你去準備吧,我們回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