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的日諜,一直是軍統的心腹大患,他們不僅僅是拉攏高官獲取情報,還經常為日本空軍做引導,對重慶進行精準轟炸,手段層出不窮。
可是由於此時重慶已經屬於大後方了,從戰區湧入的人流數量已經遠遠超過本地人口的數量,達到了七十多萬人,而且成分複雜,什麼地方的都有,這就給反諜工作帶來很大難度。
這次張雲軒傳遞的情報,無異於是在黑夜裡的一盞明燈,給予軍統指明瞭偵查方向,所以在戴笠和毛人鳳反覆商量過後,決定隱瞞當事人陳仙洲。
儘管這樣做,對陳仙洲本人來說,算不上公平,但是反過來想一下,假如說,你通知了他,那麼就算陳仙洲又為黨國獻身的決心,也不能不在心理上有些防備,就會造成言談舉止的不自然,不知不覺中就會露出破綻,引起日諜的警覺,何況內部的鼴鼠還沒有被發現,又有了洩密的機會。
所以才發生了今早的事情,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合理,包括陳仙洲在現場的反應,那就是一個意外事件。
當陳仙洲的電話打到毛人鳳辦公室的時候,毛人鳳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知道了,並讓他就在醫院耐心等待,會有人去接他。
陳仙洲滿腹疑問的等在醫院暫且不提。
羅家灣19號,軍統總部刑訊室。
伴隨著“啪啪”的皮鞭抽打在人身體上的聲音,一聲聲慘叫不絕於耳,戴笠皺著眉頭透過單向玻璃看著刑訊室的一幕,半個小時了,被抓的兩名日方行動人員,依舊沒有開口的意思。
牛皮鞭子沾著鹽水,一遍一遍的抽打,鐵刷子不停地撕裂著面板,這兩個人就是不開口……
時間緊迫,如果不能在一個小時內拿到口供,那麼日諜就會反應過來,行動失敗了,就會有時間從容的轉移,那之前所有的一切努力都將化為泡影。
怎麼辦?事情就僵到這了,一方急於拿到口供,一方死不開口,現在比拼的就是耐力,搶的就是時間。
其實,此時的戴笠心裡也清楚,能夠潛伏到大後方的日本諜報人員一定是經過特殊訓練的,而在常規的訓練當中就有反刑訊這一項,那麼此時的這些常規的刑罰是很難讓他們開口的。
無奈之際,戴笠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對,既然常規的手段不行,那就來點反常規的,想到這邊對身邊的隨從說道,“你去把金法醫叫來”。
金法醫,全名金慶來,朝鮮族人,軍統的王牌法醫,畢業於美國著名的哈佛醫學院,原來是東北軍的外科醫生,九一八之後帶著家人輾轉去到了上海,在協和醫院工作,後來八一三事變,家人都死於日寇的轟炸之下,自己又隨著人流來到了陪都重慶,後被戴笠所賞識,做了軍統的專職法醫,對於日本人有著天然的國仇家恨。
所以在這審訊僵持的時候,戴笠想起了他,看看是不是可以用法醫的一些手段,迫使這兩個日諜招供。
不到五分鐘,穿著白大褂,帶著金絲邊眼鏡的金法醫就來到了戴笠的身邊,“局座,您找我。”
“嗯,老金,裡面這個人,是今天抓的日諜,從抓捕到現在已經過去四十分鐘了,依然沒有開口”,戴笠看看手錶說道,
“現在請你幫個忙,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二十分鐘之內,我需要拿到口供,要不然,我們就錯過了抓捕其他日諜的黃金時間,你能做到嗎?”
金慶來聽到這,明顯的一愣,緊接著雙眼通紅,臉上泛起病態的殷紅,嘴角露出一絲猙獰,叫著要說道,“局座放心,給卑職十五分鐘”。
“好,有什麼需要,讓他們配合你,我在辦公室等你的好訊息”,說完戴笠離開了刑訊室。
其實這件事對於金慶來來說,不僅僅是審訊,還是一次復仇,一次直面日本人的復仇,他讓人把兩個日諜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