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子依送來可週日晚上的酒會的請柬,子依笑著說了句剛手術完就喝酒便婉拒了,褚彥的飯局他還惦記著呢。
褚彥回來的日子就是飯局當天,子依思量了很久,才穿了一條既想禮服又可以穿著走在大街上也不顯突兀的裙子,將頭髮簡單的綰起來,一根帶著些古風的簪子別住了事。褚彥只說是個飯局,又不是個宴會,大約用不著打扮的過於正式。
褚彥見了子依的裝束,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卻也沒有再說什麼,讓司機開了車。
到了地方,子依才明白褚彥口中的這個飯局,是個怎樣的飯局。
高階會館頂層的小宴會廳裡的確只有八九個男人,加上夫人外室也不過十幾人,可一個個都是正裝出席,子依這簡約的一身顯得極其不合群。
褚彥和子依來的略略晚了些,門口迎賓的人大概已經被遣走了。反正是很熟悉的朋友,倒也不算是失禮。
褚彥一出現,便有幾個朋友過來交談。他們的夫人也自然也跟了過來,看向子依的眼裡卻夾帶了幾分鄙夷。子依自然看得出來,可低頭看看自己“不上道”的這一身兒,也只能裝作沒看見。隨意的寒暄了幾句,等褚彥的朋友們給她這個“褚夫人”打完招呼,便說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白天工作多,有點累。
在場都對褚彥離過婚有點了解,夫人們只把子依當作第二任,在這個圈子裡,即便是第二任是合法的,也多少會被輕視,所以太太們沒有一位有跟子依攀談的打算。子依也樂得輕鬆自在,她可不是這些專司享受的專職太太,醫院的工作即便是喜歡也是極累的。她根本一點都不想出席這樣對她來說毫無意義的酒會。選了兩樣點心,端一杯紅酒,子依倚著休憩區的沙發放鬆了精神,任由那些毫無章法的想法接連的跳出來。
“子依!”蘇蘇的聲音透著驚訝,“無倦,慕醫生來了。”
子依起身,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酒意微醺的居無倦拉著往眾人視線裡帶,邊走邊笑著說:“這就是我說過的,一眼便能猜出我心思的知己!若非慕醫生不願意下嫁,定要娶回來的!”
蘇蘇看著居無倦的活潑起來的樣子,由衷的高興,她實在心疼,三十年不曾放下過戒備的人,活的實在太累。
眾人鬨笑著說居無倦棄蘇蘇於不顧的“沒良心”,太太們陪著笑,看向子依的眼裡更多了鄙夷。褚彥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看看居無倦,又看看子依,努力放鬆了語氣道:“居無倦,放開那個美人!那是我老婆!”
眾人又笑,笑褚彥只差把老婆拴在褲腰帶上了。居無倦略略驚訝了一下,順勢將子依往身後一扯,道:“哈哈,褚老闆的老婆!褚老闆說吧,你打算出多少錢把她換回去!”說著露出一副奸商的模樣。
明明是玩笑,褚彥臉上的笑容就一點點的消散下去。子依見勢不對,忙拉過一旁的蘇蘇說:“居老闆,你再欺負我們褚彥,我就拐走你家蘇蘇!”
蘇蘇假作一臉憧憬,道:“就這麼定了,子依,我今兒個就跟你走!”
又有人湊上來,跟著插科打諢,總算是將褚彥變色的尷尬揭了過去。
子依倦怠的靠在褚彥的肩膀上,酒會將她身上剩餘不多的精力消耗的一乾二淨,她現在只想回家,洗個澡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一路上褚彥一句話都沒說,就那樣僵硬的坐著,不知看著什麼,想著什麼。子依也不曾顧及到褚彥的反常,以為這件事大概已經揭過去了,畢竟只是個玩笑,還是幾個親近的朋友開的。
褚彥坐在沙發上,看著子依洗漱完睡眼朦朧的進了臥室,忽然開口道:“子依。”
子依的睡意在這沉重的一聲呼喚裡消失殆盡,她回頭看向褚彥。
“居老闆你是怎麼認識的?你們是什麼關係?”儘管已經盡力舒緩了語氣,可還是露出了質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