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場的侍者一個個心裡叫苦:壞了,這醜八怪還真是貴賓啊,榴蓮姐這回可闖了大禍咯。
張弛打了個哈哈,渾然不在意環繞身邊的敵意,一拳砸在聶滄浪的肩膀上:“好你個老聶,你這做東的比我來得還晚,人家說我衣冠不整,恕不接待,我正打算回家喝碗稀飯呢。”
聶滄浪笑道:“歐兄,沿路耽擱了一點時間,因此來晚了一步。我認罰三杯珍品仙那提。”
他們這番視旁人為空氣的對答,惹惱了那幾個小邪神。這些傢伙終日在煙雨樓廝混,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冷落。
“喂,小子,這裡沒你什麼事啊!不想找不痛快就閃一邊去。這醜八怪,欠我們一頓打呢。”
聶滄浪滿臉笑容忽然僵住,他身後一名面目僵硬的中年人,忽然飄到他跟前,只看到灰影一閃,咿咿呀呀幾聲慘呼,那幾個圍著聶滄浪和張弛跟前的紈絝子弟,全部捂著臉,躺在地上爬不起來。
“聶少,別跟這些蠢貨一般見識,咱們先上樓吧。”那中年人酷酷地道,渾然不像出手揍過人。
內堂傳來腳步聲,一個倉促,張弛聽得出來,那是榴蓮姐;另一個腳步不緊不慢,估計是煙雨樓更高階別的管事。
從對方的腳步急緩可以判斷出,對於瑞少這樣的角色,煙雨樓顯然沒怎麼放在心上。
“喲,聶少爺,您就來啦?怠慢怠慢啊。”見到聶滄浪一夥人,對方的腳步明顯大提,一臉笑容地迎了上來,完全沒去看那些躺滿一地的傢伙。
如果說張弛這張面具貌醜到一定水準,那麼眼前這人,倒是美貌得讓人驚豔。一個男人能長成這樣俊秀,倒是不簡單的很,而他那身打扮,卻是更加偏向女性化,如果不是那個喉結表明他的性別,真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女人。
聶滄浪輕描淡寫地“嗯”了一聲,無視對方熱情伸過來的手。
“五當家,我只想問你一句,我的貴賓在煙雨樓被人侮辱,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處理?”聶滄浪冷冷問。
張弛其實早沒了火氣,見聶滄浪如此,怕是賣自己人情,卻也不反對。他不想再計較什麼,但不能抹聶滄浪的面子。
“如果是手下人疏忽怠慢,老五我一定加重處理。聶少爺,您先往天字號包間裡請,這些事,老五我慢慢聽你教導。這天字號包間,最近十分火爆,我安排了好幾天,跟幾位當家吵了幾架,總算挪出了一間地勢最好的包間給少爺您留著,來來來,這邊請……”
不愧是煙雨樓的當家,說話輕重拿捏十分周到,既巴結了聶滄浪一把,又輕描淡寫將矛盾勾過去。
聶滄浪把目光轉向張弛,示意問他什麼個意見,張弛聳了聳肩:“我只想吃頓安穩飯而已,這些小事過去了就算了吧。”
那榴蓮此時真是嚇得全身顫抖,後悔不迭,看來自己還真是狗眼看人低,連五當家都巴結不停的主,叫自己給得罪了,那不是找死嗎?
好在這醜漢似乎不怎麼計較,不然的話,五當家還得讓自己脫層皮?
她現在開始恨瑞少爺那夥人了,如果不是那些傢伙推波助瀾,我榴蓮冰雪聰明,至於這樣犯蠢嗎?這群王八蛋,活該被人打殘廢。
那些紈絝子弟不把她當人,其實她內心何嘗看得起那群人。忽然想到那瑞少爺的舌頭,又聯想起這醜漢曾在瑞少爺身上拍過幾下,難道……
她忍不住一陣哆嗦,後怕!
天字號的雅座包間,不但寬敞,視角也非常好,在這地方飲酒取樂,倒真是件雅事,只不過剛才的遭遇,讓張弛對煙雨樓的品位已經失望透頂。
宴席快開始的時候,木副院長才匆匆趕來。
“木老啊,你可真是日理萬機,忙得很吶。忙歸忙,規矩不能壞,罰酒三杯,這是一定不能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