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八年,除了每年祭祖會和那些人見一面,還真的沒跟那些人打過什麼交道。
謝老爺年輕時候就是這地方上的才子,可因為家業太大,又是家中的獨子,他只考了個秀才,就沒再往下考了,回了老家繼承祖業,安安心心的當他的地主少爺。說來也是湊巧,徐氏本是安國公府庶出三老爺的閨女,那一年三老爺正巧來這江寧縣任職,當時徐氏已是嫁齡,若是等三年後回京在議親的話,年紀就大了。
且她又是安國公庶支的姑娘,回了京城,年紀又大,只恐找不到好的人家。當時的謝老太爺一心想給謝老爺找個門第好的姑娘,所以就上門求娶去了,三老爺先是不肯,可後來耐不住謝老太爺拍胸脯保證,兼又見了謝老爺,見他風度翩翩,儀表堂堂,這才應了下來,將一個國公府的姑娘,嫁給了當地的一個土財主。
徐氏進了謝家的門,果然是備受寵愛,上頭公公仁厚,婆婆慈愛的,沒受過半點委屈。和謝老爺更是夫妻恩愛、舉案齊眉,十幾年都沒紅過臉,若非說有什麼不如意之處,那就是成婚十幾年,不曾生下一個男孩。
後來徐氏自覺愧對謝老爺,曾給他納了幾房妾氏,但謝老爺對那些妾氏也沒什麼心思,不過偶爾徐氏身上不爽利的時候才會去妾氏的房裡過上一兩夜。大概是謝老爺實在去的次數太少了,那些妾氏也沒個懷上的,所以謝老爺到死,還是沒兒子。
這種事兒若是放在現代,都可以當佳話美談了,但是在古代,大家只看重兒子,一聽說謝老爺沒兒子,就怎麼也美不起來了。
謝玉嬌扶著徐氏坐下,緩緩開口道:“母親放心,他們現在還不敢為難我,我一日沒出閣,就一日是謝家的姑娘,將來不管是誰要當謝家的嗣子,總還要我這個長姐點頭的,這時候跟我鬧,他們可撈不著半點好處。”
徐氏聽了這話,雖都是安慰之語,可到底還是覺得難受,只低下頭,拿帕子壓了壓眼角道:“誰知道你父親竟然去的那麼早,我去年秋天才又給他納了一房姨娘的,還想著他要是喜歡,今年總能讓抱上兒子的,誰知卻……”
徐氏的話還沒說完,這哭聲就又起來了,謝玉嬌如今已經是習慣了徐氏這說哭就哭的本事,也不像以前那樣驚慌失措,只勸慰道:“俗話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爹爹雖然去的早,可他這一輩子沒做一件損陰德的事情,便是去了,也是去天上當神仙的,斷然不會下地獄去,母親也不要太難過,保重自己的身子要緊。至於嗣子一事,上次二叔公帶過來的那些孩子裡頭,我瞧著有十幾個那麼多,總要選一個好的,這也需要時間,不可能說他們想要誰,那就是誰了,母親也要自己有個主意,不能只聽他們說的天花亂墜的。”
徐氏這幾日聽見嗣子這話題,就覺得腦仁疼,她這輩子沒生出兒子來,已經夠慪的了,這一下子多出十幾男孩子,都要來當她兒子,你說這暈不暈?因此只要有關嗣子的事情,徐氏一概不見客,只在家稱病。
“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徐氏嘆了一口氣,還是覺得心煩的很,強打起了精神,想起一件事兒來,只開口道:“今兒二管家過來回話,說年前你父親答應給縣裡趕製的那五千件軍需棉襖還沒做好,你父親病著的時候,也沒精神管這個事情,如今新來的縣太爺問起這個事情來了,說前線的將士等著穿呢,問我到底怎麼個回話,當初你父親也是好心,才應下這個事情的,沒想到如今反倒落得個麻煩了。”
謝玉嬌聽徐氏說完,只微微擰了擰眉頭。如今這朝代叫大雍,歷史上並不存在,不過北邊的邊患倒是和以前學過的某些朝代有些相似,這兩年大雍一直在和北邊的韃靼交戰,打得不可開交,光這兩年謝家收容的從北邊過來的難民,也就可見一斑了。
謝老爺雖然不當官,卻也有一腔愛國熱血,平常捐錢捐銀子的事情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