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有誰佔了她的地方啊,但……真的有人在她眼前!
“……公子?”
她雙膝還跪著,手掌猶撐著草地,見到陸芳遠跪坐在那兒,雙手捧著一株夜合樹的根,青衫沾染泥土,長髮與俊龐沾著草屑。她當真傻掉,瞠眸結舌好半晌,再難擠出半個字。
陸芳遠似乎也沒料到她會突如其來出現。
他目珠湛了湛,五官微微一扭。
愣了會兒,他先回過神,放下裹著滿滿泥土的樹根,筆直走向她。
“你自行上來的?”邊問,邊伸手探她略微泛溼的秀額。額溫不再冰涼涼,他微一笑,卻見自己把手上的軟泥黏到她額膚上,他微乎其微地挑肩,笑意忽深。
“嗯……”樊香實頷首,眨眨眸,再眨眨眸,掀動唇瓣正要說話,眼珠子一溜,人又懵了。
“這些樹……這、這這些樹……這裡……這裡怎麼了?!”
她的小小所在被毀得亂七八糟!
好幾株夜合樹東倒西歪,以前能美好地圍出一個小x,如今小x已毀,但奇妙的是,儘管被毀得不成樣,只要根仍紮在土裡,樹依舊能活,花苞依然瑩瑩如玉,頑強生長著。
認她無事後,陸芳遠轉身又回去處理那球樹根。
樊香實蹭了過去,挨在他身邊,看看擱在地上的鏟子和剪子等等器具,又見他將樹根重新埋進已挖好的土洞裡,然後撥上泥土埋好。他兩袖都髒了,沾著黑泥的修長十指竟是……這樣好看!
她看得兩眼一瞬也不瞬。
埋好一株夜合樹後,他扶起另一株斜倒的樹,探頭仔細觀察著根部。
樊香實心神漸定,望著他神態認真的側臉終於又問:“……公子,這些樹怎麼了?”
陸芳遠忙碌的手頓了頓,斂眉垂目,瞧也沒瞧她一眼,靜了好半晌才答:“我把它們打傷、打壞了。”
“為、為什麼?!”雖已隱約猜出是他下的手,但聽他平靜道出,她仍然驚愕得很。
以為又得等上半晌,他卻很快答道——
“符伯那天告訴我,你出去之後就不見,還託牛家老大送馬回來,我一聽,心裡著實不痛快,就躲來這兒,拿這片夜合樹撒氣。”
“嘎?!”她兩隻圓溜溜的眼睛瞠得更大,眼珠子都快掉出來,近來養得稍稍見肉的秀頰也跟著鼓起,不是生氣,而是太過震驚。
陸芳遠飛快瞥了她一眼後,又轉回去碰究樹根,嗓音持平再道:“我想,反正你是走了,這個小小地方你也不在乎了,既然不在乎,毀了它正好,就這樣。”
什麼叫……就這樣?
樊香實傻在原處,一時間厘不清心緒。
她該氣惱嗎?可是……可是……他的耳朵紅了!得細心去看才看得出,那似有若無的紅澤悄悄、悄悄在他膚上漫開,他竟又臉紅了!
咬咬唇,試著從一團混亂中拉出一條思緒,她問:“那……那……這些天你都不讓我溜進來,正為這原因了?”
“唔……嗯。”他有些敷衍地點點頭。
唔……那他是怕她回來見著,心裡難過,所以才趕著要把被他打傷、打壞的樹叢好好整頓,至少在她發覺時,樹都已長好,不再歪七扭八……他是這樣打算的,是嗎?
樊香實想著,內心漸漸清明,愈是想通了,心跳愈促。
不好意思再問,她學他扶起一株斜倒的夜合樹,樹上還懸著花苞,為了讓樹別再歪著長,她取來他備在一旁的竹枝和細繩,幫夜合樹撐立起來。
她沒再繼續追問,陸芳遠反倒越在意。
待她綁妥竹枝撐架,取剪子要剪掉過長的細繩尾巴,手剛摸到剪子,已被他一把握住。
她一怔,尚不及揚睫看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