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使民無知無慾,使夫知者不敢為也。為無為,則無不治……”
李淑看著看著不禁呆了。
不知道為何,她只感覺趙玄筆下文字一段段都在闡述世間至理,甚至比她自幼所學的聖人言論還要高深莫測。尤其是第一段,她根本無法理解其中之意,卻也覺得其中之意廣大無邊、浩瀚無窮。到了第二段她才略有領悟,似乎在說:“天下人都知道美之所以為美,那是由於有醜陋的存在。都知道善之所以為善,那是因為有惡的存在。所以有和無互相轉化,難和易互相形成,長和短互相顯現,高和下互相充實,音與聲互相諧和,前和後互相接隨——這是永恆的。因此聖人用無為的觀點對待世事,用不言的方式施行教化:聽任萬物自然興起而不為其創始,有所施為,但不加自己的傾向,功成業就而不自居。正由於不居功,就無所謂失去……”一瞬間,“無為”兩個字湧上心頭,再也揮之不去。
趙玄筆墨不停,《道德經》一章一章寫出,一直到了第三十七章,“道經”的最後一章,才略作停頓。
“道常無為而無不為。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化。化而欲作,吾將鎮之以無名之樸。無名之樸,夫亦將不欲。不欲以靜,天下將自定。”
寫完此章,趙玄看了李淑一眼,見其臉上若有所悟的表情,微微一笑,繼續向下書寫“德經”: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下德為之而有以為。上仁為之而無以為。上義為之而有以為。上禮為之而莫之應,則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夫禮者,忠信之薄,而亂之首。前識者,道之華,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處其厚,不居其薄;處其實,不居其華。故去彼取此。”
一直到第八十一章:“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辯,辯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聖人不積,既以為人己愈有,既以與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聖人之道,為而不爭。”才懸筆而停,再次轉頭看向李淑。
就見李淑在他寫完最後一個字後竟緩緩閉眼,同時一股“道者”獨有的飄然之氣從其身上發出,不由得瞳孔微微一縮。
這是……頓悟?
就是頓悟!
趙玄心頭微震,萬沒想到李淑竟然這麼容易就陷入頓悟。他雖然從李淑當初做的那首詩中看出李淑早有出世遁世之意,可也沒料到,李淑頓悟起來竟然這麼容易。
他哪裡會知道,這個世界被各種入世的理論充斥,尤其儒家,雖講中庸,卻也不講出世,李淑如今就像一塊幹海綿,被泡到了《道德經》這部道家聖典、出世聖典之中,自然展開了瘋狂的吸收。
這與他這塊早就被《道德經》這片汪洋大海浸泡透了的海綿自然不一樣。
……
一天後,李淑才從頓悟中醒來。
趙玄一直站在她身前計算著時間,見她睜眼,立即問道:“如何,現在可知‘道’為何物?”
李淑似乎還沒從悟道的餘韻中走出來,呆了好一會兒,才道:“道……是路?修行的路?”
趙玄聞言不禁搖頭,道:“看來你還依然拘束在固有的觀點中。也罷,畢竟你初次入道,貧道也不能強求。貧道現在問你,你可願隨我學道?”
“要拜師嗎?”李淑問道。
趙玄笑了:“當然!”如果不用拜師,他費這麼半天力氣做什麼?
李淑聞言卻瞬間沉默了,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趙玄沒有催促,揹負雙手,靜靜的望著對方。
良久,李淑驀然抬頭,道:“好!”一個字出口,趙玄雙眼瞬間一凝,死死的盯著兩人之間。
就見他法眼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的開啟,法眼之下,連線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