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做出這種表情?”
德盧卡吐出咬在嘴裡的布料,呸呸幾聲驅散嘴裡的塵土味,視線順著眼前的皮鞋往上,一直到達鋼鐵大亨繼承人幽深的雙眸。被卡爾毫不客氣地打了數分鐘,他再怎麼遲鈍也察覺到某些事,恐怕他做的事情已經被卡爾發現,並且所有的矛頭全部指向自己。
不再考慮追在屁股後面船員的問題,擺在義大利詩人面前的隱患是,如何應對這位看不出明顯情緒的美國鋼鐵大亨繼承人。比起被丟進大海,他寧肯再次承受十分有軍官特色的棍棒教育。
知道沒有逃走的希望,企盼被人發現還不如期盼在泰坦尼克號靠岸前清潔工記得打掃這間屋子。德盧卡翻了個身,仰面躺在地上,對卡爾翻了個白眼,哭喪著他那張得到全方位保護得完好面龐:“我被人暴打一頓,打我的人還是我的朋友。我的心受了傷,很痛!”
說著,德盧卡抬起手,點著自己的胸口,發出憂傷的嘆息。
黑髮男人面無表情,對德盧卡的悲傷視而不見。他用念舞臺劇劇本的語調念出:“我也很傷心。弗拉維奧,我來自翡冷翠的朋友,你知道嗎?當我發現我的詩人朋友欺騙了我時,我有多麼憤怒與不可置信。上帝!我根本不敢相信我所查見的事實!”
別以為只有德盧卡會聲情並茂地念詩,卡爾同樣能把自己打人的理由說得感人至深。不過,看德盧卡繃不住哀愁表情的臉就知道,不能對卡爾的面部神態做出任何期待。
從卡爾的反應推測出自己不會被套上郵件袋扔進大西洋,德盧卡眼睛一亮,雙手在臉上揉了揉,拯救自己快要抽搐的肌肉,糾正了表情,擠出幾滴眼淚,避重就輕道:“縱使知道伯特蘭小姐傾心於你,可我真的控制不住我的心,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是她美麗的容顏,忍不住一再向她表示愛意。哦,上帝為什麼如此殘忍?為什麼要這樣傷害我向往愛情的心靈?”
捏著拳頭,卡爾活動了下手腕,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陰森地問:“你的心裡很難過?”
“嗯,嗯!”德盧卡艱難地坐起來,聞言急忙點頭。
冷笑一聲,卡爾道:“這麼說,你的身體還能被我再打一次!那很好,真的。打人雖然很累,可那會令我身心愉悅,我不介意傷害別人的身心來取悅自己。”
德盧卡倒抽一口冷氣,敏捷地跳起來試圖逃走,卻被卡爾抓住衣領,一拳打在臉上。
“本著貴族風度,我從不攻擊人的兩個部位,其中之一就是臉。”卡爾看見義大利人臉上的瘀青皺起眉頭,頓了頓,說出中世紀開始興起的一句話:“然而,我的朋友,你該聽過‘罪從何出。。。。。。’”
“即懲罰何處!”德盧卡下意識接話。然後,他訕訕地捂住嘴巴………貌似他說了很多討人嫌的單詞。
卡爾嘴角上翹,目光巡視在德盧卡臉上,意味深長:“你來自義大利,能否告訴我,‘In nomine Patris et Filii et Spiritus Sancti。’這句話是否適合放在接下來事件開場白的最後?”卡爾沒有特意研究,但記憶中這句話似乎是神父用在祈禱的結尾,比如囚犯行刑前。
二十世紀初,上帝的光輝日薄西山,通常說到義大利王國就令人想到說拉丁語的梵蒂岡………被義大利王國消滅的教皇國最後的領地。隱約知曉數十年後傳播天主福音的使者們做出的努力,卡爾曾一度懷疑過德盧卡到底來自何處,可惜卻沒有安全的試探方法。畢竟卡爾是神的信徒之一,他最不想得到的就是德盧卡為那個地方服務的答案,因為這會使他忍不住想,替教宗工作的人為何會出現在挑釁上帝權威的‘即使上帝也無法弄沉’的船上,還忍不住聯想起試圖擺脫歐洲影響的美利堅,聯想到1年後美聯儲的建立。
“‘以父及子及聖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