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僱主落在他身上如刀的目光,颳得面板甚至骨骼生疼。他打了個冷顫,開始絕望地思考怎麼保住小命的問題。
他現在出賣老管家與老霍克利先生來不來得及?
按照一般人的思維,坐在自己套房書桌後把玩一把裁紙刀的黑髮男人應該與栗色頭髮的法蘭西美人相擁而眠。然而與瑪蒂爾達躺在床上等待女人睡著後,在客廳座鐘指標指在十二點時,卡爾出現在自己在泰坦尼克號的書房內,靜靜注視替自己勞心勞力半晚的忠心僕人。
沉默了足足十分鐘,卡爾終於把裁紙刀放回原位,嘆息道:“斯派塞,如果是以前,早在下午的時候。。。。。。”想到自己早已不在原來的世界,卡爾把‘釘在你頭上的不是紙飛機而是刀尖’隱沒下去,只說:“我很想解僱你!”
總算說話了,還叫他斯派塞,看來自己僱主的怒氣已經消掉很多。永遠意識不到自己差點去見上帝的洛夫喬伊緩緩撥出一口氣,繃緊的身體放鬆下來,一副任罰的模樣:“先生,是我的錯。”
打定主意融入卡爾·霍克利的生活,替他照顧好一切,如今的卡爾根本不想追究他又發給老霍克利什麼東西,下午談過話,洛夫喬伊肯定會注意分寸。黑髮男人指著書房角落的保險櫃,在男僕驚駭的目光下,說:“你去觀察我的書桌以及保險箱,它們已經被動過了。”說雖如此,他卻根本不著急,重要的東西如果真被翻出來,他就是傻瓜。
“不可能!”洛夫喬伊的心真的涼了,他走到笨重的大鐵箱前仔細觀察,根本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但他清楚,他的主人不會在這種事上撒謊。
翻他書房的人還用說是誰?卡爾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義大利詩人德盧卡。沒有親眼看見,永遠不能僅憑臆想確定真相。疲憊地揉著眉心,卡爾對哭喪著臉的洛夫喬伊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查!”
在洛夫喬伊跌跌撞撞跑出書房前,卡爾再次吩咐:“把我的助理霍夫曼先生找來,我知道他還沒睡。”
今晚,他必須定下某些事。
作者有話要說: 愛子慈(狂)父(魔)老霍克利。。。
倒黴的德盧卡。。。
… … …
不好意思,太累啦,所以晚了點。
☆、驚嚇
客廳內的吊燈沒有開啟,客廳通向的每個房門,包括陽臺的拉門都被關得死死的,唯有書房門縫下有一縷光亮投射到地毯上,形成一個溫暖的扇形。
客廳的座鐘敲了兩下。時間與其說是很晚,不如說是很早,新的一天才開始兩個小時。
書房內,卡爾悠閒地坐在書桌那邊,左手端著一杯咖啡,右手拿著鋼筆在紙上畫出凌亂的影象。他的助理,常年熬夜的喬治霍夫曼先生坐在他的對面,粗壯的手指靈活地在打字機前敲打。
“最後一句話,喬治,請為我寫上:若卡爾·霍克利因任何原因不能履行承諾,清單所列一應財產歸瑪蒂爾達·伯特蘭所有。”卡爾啜飲一口自己親手沖泡的咖啡,筆尖畫出一個箭頭,指向他早先在紙上勾勒出的鳶尾花。
嘩啦,不用說,是霍夫曼兩個手掌全部按在打字機鍵盤上的聲音。卡爾惋惜地盯著已經打好的長長文稿,“可惜,喬治,在涉及容易上法庭的內容時,出了哪怕一個單詞的錯誤都是不被允許的。你得重打了!”
抹了把臉驅散疲憊,喬治·霍夫曼看瘋子般看著他的僱主,驚恐道:“告訴我,你沒醉酒,更沒出任何精神問題!”先有蘿絲後有瑪蒂爾達,如果他的僱主是這麼個傾盡全力討好女人的人,他得考慮寫封措辭委婉的辭職信了。
狡猾的職員在不好明說的時候,往往採用不著痕跡的暗示。見霍夫曼心中所想完全表現在臉上,卡爾笑了笑,放下咖啡杯,伸手扯下打廢掉的檔案在臺燈下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