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夜裡,硃紅高牆聳立,巍峨莊嚴。
一堵牆,兩個世界。
牆裡的人不知外界的生死,外界的人不知道牆裡人的快樂。
看到它,宋時想起了一首詞。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來自元代的張養浩,就是不知道這個時空有了自己的亂入,還會不會出現張養浩。
又或者會出現王養浩?
還是用古人的詩詞吧!
天街踏盡公卿骨?
不行,不太吉利。
歲在甲子,天下大吉吧!
雖然今年不是甲子年,但有自己在,那就是甲子!
城樓上時不時閃過火把點點,隨之而來的是守衛的聲音。
上次在東華門都把注意力集中到那幾個吊死鬼身上,還沒好好看看這皇城。
這一次進去,一定要好好看看。
上面的守衛大概是半刻鐘交一次班,也就是七分半鐘,時間足夠自己從這裡衝過去翻越。
唯一麻煩點就是可能有定點的看守,不能走門邊!
往旁邊挪了一點距離,宋時在黑暗中撅起了屁股,等城頭上的聲音過去,腳下用力一蹬。
衝!
一邊衝,一邊甩著手裡的鉤鎖。
鉤鎖脫手而出,整個人順著繩子像猿猴一樣沿著宮城飛快地爬了上去。
城牆上,幾個皇城司的親從官正縮在角落裡烤火。
天寒地凍的日子,還要來遭這鳥罪,金人也不好好在家待著,大冬天的南下幹什麼?
不能嗎?
如果城外的完顏宗翰聽到這話,絕對會回一句不冷,女真人的老家可比這冷多了。
撒尿都能凍成冰,出門還得帶一根棍兒。
雙手伸出,在火上把手烤熱乎,曹飛看著周圍的同伴問道:
“你們說,金人什麼時候能夠退去?大相國寺那把火,該不會是混進城裡的金人探子放的吧?”
“不清楚!頭兒去查了,明天一早就明白了,天也快亮了,等會兒你們要去喝兩盅嗎?”
“同去同去!”
他話音剛落,金屬和石頭撞擊的聲音傳來。
這幾人也不愧是皇城司親從官,立馬從各自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對。
有人要闖皇宮!
拔刀,列陣,幾人慢慢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
那裡有一個鉤子!
曹飛大著膽子剛把頭伸出去,一個人影已經從城牆下‘飛’了上來。
正是宋時。
甫一落地,宋時側身一滾,雙手各自多了一把長刀,如同猛虎如羊群。
眨眼間,這幾人就命喪當場。
還有兩三分鐘!把鉤子掛好,宋時飛身而下,沿著房頂一路狂奔。
趙佶那混球玩意兒好像是在龍德宮,龍德宮在哪裡?
趙桓小兒又在哪裡?
溜達一會兒,宋時只能使用老辦法——點火。
只要火燃起來了,這些宮人和護衛一定會往皇帝所在的地方跑!
說幹就幹,從房頂一躍而下,宋時轉手鑽入一處宮殿,也管不著這是什麼地方,摸出打火機對著易燃物一點,拔腿就跑。
找了一個地方上牆蹲好,靜靜等待著火勢蔓延。
皇城內的護衛手握長槍短刀,盡心盡責地巡視,就是不抬頭。
看來CT不抬頭是傳統,是刻在骨子裡的基因。
小半個鍾後,火勢蔓延開來,這時候,這幫看守皇城的人才注意到這裡著了火。
鐺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