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花白的鬍子都抖了抖,拄著一根楠木柺杖,上了專機就趕到了瑞士。
十多年錢,瑞士針對吸毒者引發社會動盪的歷史遺留問題,推出了一項十分出格的限毒措施。吸毒者可以到指定的毒品注射室領取乾淨的針頭,再到醫生處憑藉處方領取一定量的美沙酮甚至海洛因,以此來達到控制疾病傳播,限制吸毒者濫用毒品的目的。
錢家老太爺在伯爾尼市區的一家吸毒室裡找到了瘦成皮包骨的錢非凡。他裹著一件棉白色的體恤,髒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麥稈一樣乾裂的雙手環在胸口,悽清的冬季裡被凍得是瑟瑟發抖。原本紅潤勻稱的雙頰早已經是青灰慘白,癟癟的塌陷下去,腳踝處生了一片包著膿液的毒瘡,一碰就是一灘血水。
錢老高舉著柺杖,還沒打下去,一行渾濁的老淚就流了下來。
“孽障!你這個孽障!你怎麼不死了乾淨!”老人家怒其不爭!整個身子都因為氣憤而止不住的顫抖。
錢非凡瑟縮著身體,嘿嘿的乾笑了兩聲,涎水順著臉頰一路滑到頸窩裡,一陣涼風吹來,枯黃頭髮遮掩下的雙眼卻是包了一汪鹹澀的淚水。
樹影搖動,星辰暗啞,快到初夏的天氣了,空氣裡隱隱約約流動著梔子的甜香。岑藍靠在沙發墊上,整個身子都在發涼。方才陳醫生斥責錢非凡的話,就好像是鐳射儀打出的鐳射,一字一句,都刻在了自己的心頭上。
“他……吸毒了?”她掐了兩把身上的肉,疼的緊,確實不是做夢。從前她只當錢非凡不過還是個孩子,愛玩愛鬧,陪著朝朝的時候也是一派稚純的模樣,從未想到他有過怎樣的過去,怎樣的曾經。岑藍心裡酸楚,又想起多年之前那個壯壯實實的羞澀少年,一時間光陰翻轉,那些回憶沒有被空間隔斷,卻死在了通往未來的路上。
良久之後,錢非凡終於和陳醫生走進了屋裡。他的臉色有些不好,隔著走道遠遠的看了岑藍一眼,強打起精神說了一句:“那我先走了,明天你跟顧卿恆說一句,我爸找他有事商量。”
陳醫生銳利的一雙眼睛打量了岑藍一番,最後客套的告了別,也同錢非凡一起準備離開。岑藍連忙站起身子想喊住他好好問個明白,可是看著那略微清癯頹唐的背影,心裡嚼爛了的一番話卻是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
第二天顧卿恆去見老丈人,卻挑了套絳紫的套裙遞給岑藍:“換上,等會司機來接。”岑藍前夜渾渾噩噩的沒睡好,現在縮在沙發上有點不大情願。
“那個,我不去成嗎?朝朝也要有人陪。”
她說不清心裡什麼情緒,只是不願意這麼倉促的去見他,再見到錢非凡,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好?關懷,體貼還是軟言相慰?或者乾脆裝作毫不知情,依舊陪著他玩鬧嬉戲著?岑藍百般惆悵,千萬種思量捆在胸口,憋得心慌。
“這次不過是尋常吃茶,翔宇的負責人也會到的。”顧卿恆有些寵溺的說,伸手拉開了岑藍的睡袍,笑容曖昧不清。
岑藍的臉蹭的一下變得通紅,手忙腳亂的裹緊了睡衣,拿著套裙就進了更衣室。這個男人,每次都會看到最狼狽的自己。
跟著顧卿恆到了約定的餐廳,岑藍才發現這簡直就是一場鴻門宴!平時話癆一樣的陳茜瑤如今安安分分的坐著,桌上擺了幾碟她最愛吃的廣粵點心,她卻危襟正坐,一動不動。坐在主位的是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兩鬢的頭髮花白,臉頰略微的鬆弛,目光卻依舊犀利,看得出位浸淫商戰多年的箇中強手。
“來了啊,隨意坐吧。”老人的聲音巍如洪鐘,穩若磐石。
顧卿恆恭敬的喊了聲“爸”,攜著岑藍的手就坐到了右側的空位上。
陳茜瑤見著岑藍來了,心裡好生激動了一把,這個小妮子還說沒奸…情,現在是打扮的光鮮亮麗,頗有幾分總裁夫人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