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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火把燃熾焰。三哥控馬漸緩慢,彎弓放箭也漸少。揭開箭筒裝好箭,拉過弓袋將弓藏。”寫好後兩口子都感到歡欣鼓舞,將詩歌謄抄到五彩絲綢上,派人送到公孫子都府。

子都要是忘了這件事情,那便什麼都好說,他看完送去的詩歌,猛又記起那天夜裡所受的屈辱,氣得將一匹白綢布撕扯得粉碎。又看到破碎的白絹黑字,搞得滿屋狼籍,不覺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當即想出一條歹毒的計策,吩咐下人備辦豐厚的禮物回贈給局長,並附上信件約他下月初一一起去打獵。

渠明做夢都沒想到能有這等好事,到那天穿戴得人模狗樣,率領著家裡的保鏢,和子都見過面後,一起到山林去打獵。子都穿著戎裝騎著快馬,顯得風度翩翩、氣宇軒昂,回頭看著以前的老相好,挑釁地說:“聽說局長大人擅長騎馬,我在此向你請教了。”說完便趕著馬,飛快地衝到前面去了。渠明正想賣弄一番騎術,放馬跟上前去,兩人你追我趕,一路開玩笑*,極盡縱馬馳騁的樂趣。

同行的保鏢被遠遠地甩在了後面,子都調轉馬頭往山崖跑去,渠明在後面緊緊地跟著。子都停下馬,徒步爬上山崖,站在斷崖的頂峰,招呼局長過來一起看風景。渠明不知是計,高高興興地跑了過去,放眼看重巒疊嶂、蒼莽萬里,果然是一派讓人心曠神怡的好景緻:

飛天瀑布出煙霞,遒龍古檜搖清風。

群山萬壑排撻來,石破天驚造化功。

渠明站在懸崖邊上看風景,子都乘他不加防備,凌空一掌重重地打下懸崖,頓時一命嗚呼了。子都料定他必死無疑,獨自一人騎馬回去了,對眾人說局長沒站穩摔下懸崖死了,一面還假惺惺地痛哭流淚,呼天搶地地嚎啕:我的好朋友啊,你年紀輕輕死得好慘啊!

彩鈴為丈夫收屍,發現他手心緊握,像是藏著什麼東西,掰開來看,原來是用血寫著一個“閼”字。這才明白過來:子都外表漂亮,內心險惡,只記得別人的過失,不念別人的好處,小有過節定要報復,親老公就是被他害了,掉下懸崖死得冤枉。

羔裘

《詩經。國風。鄭風。羔裘》

羔裘如濡,洵直且侯。彼其之子,捨命不渝。

羔裘豹飾,孔武有力。彼其之子,邦之司直。

羔裘晏兮,三英粲兮。彼其之子,邦之彥兮。

子都得莊公厚愛,恃恩怙寵,貪橫跋扈,氣焰囂張,朝中謅媚之徒,脅肩諂笑,雲合景從。因其父公子呂時任國之正卿,諸將或有不服,畏其勢焰,皆結舌以慎。

莊公與子都君臣,言行偶有不檢,戲謔朝堂之上,卻惹惱某道德之士,立庭下瞋目攘臂,整襟端笏,據理力諫:“君臣主敬,男女有別,方得舉國安泰。今君臣之禮不敬,男女之別不分,綱紀常倫,泯滅已極!此亡國之道也。主公當身體力行,表率天下,勿為始作俑者。”此人乃大夫潁考叔,秉性狷介,正直敢言,有純孝之名。

鄭莊亂世梟雄,素來禮賢下士,在位數載春秋,從善如流,聞過輒改,值此肅然起敬,稱曉諭勸善之德。子都在旁赧顏羞慚,恨無地自容。

初,莊公寤生,因難且險,驚母武姜,故名“寤生”,甚惡之。後生其弟叔段易,偏愛之,及莊公即位,為段請京居之。段不敬其兄,蔓張其勢,命邊邑貳於己。大夫祭仲及公子呂,皆勸莊公早日剪其羽翼,不可姑息縱容,養虎為患。莊公弗聽,謂之多行不義必自斃,無庸多慮,禍將自及。

莊公二十二年,段具甲兵襲鄭,武姜為內應。公素有防範,聞知其期,舉兵伐京,京人叛段,段出走鄢,鄢潰而奔共,自剄以死。經曰:鄭伯克段於鄢,此其謂也。

莊公怒其母,遷於城潁,誓曰:“不及黃泉,毋相見也。”歲餘而悔之,築高臺以眺望。考叔時任潁谷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