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將融入寧風這個主人的所有,換句話說,寧風他既是煉製光明之山的爐,亦爐中所煉之器。
煉器,亦煉人。
這裡面的奧秘玄之又玄,非三言兩語所能說得清楚的,寧風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也只能說是朦朦朧朧,大略知曉。
事實上,也不需要他知曉太多。
哪裡由得了他?
天月童姥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已經把寧風擺佈出了十八般模樣。
只見得寧風雙手不由自主地擺出諸般玄奧手勢,這些手勢他不僅不懂得,連看著都覺得頭暈目眩,若非身不由己,都有一頭栽在補天爐上的可能。
最終,萬千手勢,收歸於一,在寧風身體周遭帶出無數殘影,一手按于丹田,一手屈指,向著補天爐方向,一彈!
在這一彈指的功夫裡,寧風臉色大變。
他驚駭地發現,一身靈氣如決堤一般,向著身下的補天蒲團湧去。那蒲團就好似一個水泵,要將他抽得一乾二淨般。
寧風才修煉多久,那點練氣期的修為,在這種狂暴的抽取當中。連一個呼吸的時間都沒有堅持過去。
轉眼間,寧風體內如遭了賊般空空蕩蕩,靈氣半點不存,太陽法修出的太陽神光亦被抽取得乾淨,最後抽無可抽,一種無法形容的,無法把握,之前寧風甚至不知道其存在的東西,被源源不斷地抽取入補天爐中。
“這是……”
寧風全身上下唯一能控制的就是眉頭了,這眉頭一挑。疑竇一閃化作了恍然:“……生命力啊!”
每一個生靈。無論是飛禽走獸還是靈長之人,乃至於草木植株,平時都感覺不到生命力的存在。這種力量,在充沛時候最是充沛。幾無窮盡。一如黃豆發芽。便能掀翻巨石一般。
可當其枯竭,又無可挽回,恰似耄耋老者。再嘆夕陽好,終究近黃昏。
寧風被抽取的,又能供應得補天爐者,除了生命力外,還能是什麼?
命煉,命煉,煉的竟然真的是命!
無論是生命力的抽取,還是寧風心目中的雜念,盡數在他一彈指的功夫裡流逝。
寧風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做出彈指的動作,再眼睜睜地,如時間被放慢了一萬倍般,清晰地看到彈出去到極限的中指迸出一滴殷紅血液。
這滴血液一曝露在空氣中,就自動的滾圓成一顆,散發著紅寶石般的光芒,有著溫潤之熱度。
明明只是一滴血液,寧風卻覺得好像周身奔湧著的血液被抽出了一條支脈一般,匱乏著湧了出來。
寧風心中明悟:“這是心頭血啊!”
“所謂十指連心,指尖血,不就是心頭熱血嗎?!”
寧風看著這滴心頭血似慢實快地飛往補天爐,當其飛至時候,補天爐周遭那幾個爐窗好似不存在半點阻隔一般,一陣水波般的朦朧,心頭血便飛入了爐中。
“咦?”
寧風挑動唯一能動的眉頭,詫異地發現光明之山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在了補天爐正中,正在滴溜溜地旋轉著,吸收著無盡光熱,同時還有那一滴心頭血。
光明之山在補天爐中是懸浮著的,無形的力量將它承託著,又有無形的通道,將雙方連線。
看到光明之山的一瞬間,寧風有一種無法言述的感覺,彷彿自身不是坐在蒲團上,而是盤坐在爐中,取光明之山而代之,接受補天之火,補天之爐的祭煉。
寧風定了定神,也不驚慌,心知這不是他的感受,而是光明之山,這件透過生命力,透過玄奧之法訣,透過心頭血,跟他生出了初步聯絡的本命之寶上。
他想不定神都不行。
心頭血一被光明之山吸入,他又如牽線木偶般,不由自主地開始動作。
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