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林之中並無他們巢穴,他們卻能在那作惡良久,可見必定在別處有長久駐紮之地,當初我火攻黑松林,竟有大批匪徒向著此地逃來,其實,他們並非是想自尋死路,而是想返回巢穴,對否。”
“你猜沒錯,”趙三面色驚疑不定,兀自鎮定,又問道:“只是,你為何會懷疑到我身上?”敬安一笑,說道:“我原先真沒有懷疑到你身上,只是猜測自己身邊恐怕有奸細,還不肯確實是哪個……是你自己按捺不住,捉了姚娘子,又非要引我進入這黃沙地,如今我只用三言兩語,就逼得你忘了形,現了身,你說此時此刻,我不懷疑你,懷疑誰?”
趙三呆怔,片刻才又說道:“莫非……你先前為了姚娘子著急,只是……假裝,你只是利用姚娘子之事,將我引出來?”敬安笑道:“你還是有幾分聰明。趙三,如今本侯也不給你假裝,——你跟我良久,雖然因為靜瑗之事想報復本侯,然而靠你自己,絕對不會指使動那麼多山賊野寇,何況你本來也膽子不大……事到如今,你若是能供出指使幫忙你是誰,我便饒你一命。”
趙三不回答,想了一會,終於笑了笑,自嘲說道:“謝敬安,我知道你向來卑鄙無恥,沒想到竟還是低估了你。”敬安說道:“低估了本侯人,向來沒有好下場。”趙三說道:“你當真對姚娘子一點情意都無?”敬安說道:“誰理會她?可笑你自以為是。”趙三面如土色,卻看著敬安,說道:“我原本以為你……哈,果然是我自以為是,以為你這樣人心底也會喜歡上一個人。如此也好,只不過可惜了姚娘子。”說著,便轉頭,看了祖帝廟一眼。
敬安不動聲色,說道:“事到如今,你將背後助你人說了,還可回頭。”趙三說道:“回頭?回頭又是哪裡?你當我會相信你會放我一馬麼?”敬安面色一冷,說道:“你是冥頑不靈了?”趙三長嘆一聲,說道:“謝敬安,動手吧。”
敬安見他固執如此,便不再相勸,探手按住腰間長刀,他平日用劍,上陣用刀,只為殺戮痛快。今日出外,便又配了刀,當下殺心起,手一動,將刀抽出,說道:“趙三,念在你曾服侍我一場,本侯就送你個痛快。”
趙三知道謝敬安武功超群,原本也打算將他引到祖帝廟,大家夥兒一同將他解決,卻不料,這樣兜了一圈,卻是謝敬安計策。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當謝敬安長刀擱在自己脖子上時候,趙三望著那冷冽刀鋒,似想起離開京城那一日,在城郊燕兒寺外,他偷眼看那靜靜站在玉蘭花下那人,白色玉蘭花盛放在她周圍,那人淡漠臉色,也白如玉蘭花相似。
如今他只是痛恨自己,當初為何膽子不肯大一些,上前一步,同她說一句話,什麼也好。
果然謝敬安說沒錯,他本來膽子就不是很大……
“還不說麼?”眼前人,冷冷地看著自己。趙三微微一笑:“你想殺就殺……只不過,侯爺,我有最後一句話要說。”
敬安問道:“你想說什麼?”趙三看著他,說道:“姚娘子就在祖帝廟中,侯爺你此刻去,或許能趕得及救她,但你若是去,就必死無疑。”
敬安目光一沉,說道:“你是想用激將法,讓本侯前去?”趙三淡淡地看著他,望著這人好看臉,竟又能想到靜瑗小姐模樣,何其古怪,分明一個是魔王,一個如仙子。
敬安笑道:“在你心中,本侯真有那麼傻麼?情痴?可笑!”手中刀用力向前一切,只聽得“噗滋”一聲,鮮血飈出。
趙三面朝天倒下,血滋滋流出來,很快被身下黃沙吸個乾淨。敬安將刀一揮,幾滴血珠墜入地面,敬安淡淡說道:“成者為王